黎诩歪了歪头:“但我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是吗……”森茗长出一口气。踏实感让她像被一团棉花稳稳托牢,散发出打开烘烤箱时,刚刚熟成的暖烘烘柑橘蛋糕的清甜味道。
看来还没有糟糕到木已成舟那个地步。
然而,气还没吐到尾巴尖,他就幽幽地补充上了一句:“没关系,我猜父亲想说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
救命——她差点没缓过气来。
森茗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但就和那些奇妙的项目一样,有时候过程并不跟着纸面策划走,但结果却是出奇地一致。将其叫作“缘分”都不算够,她更愿意把这称之为——“玄学”。
以前她还能用出神入化的十级糊弄学糊弄过去,反观现在,可能一成功力都没有。他的直觉竟然玄学到可怕!
难道标记还会有这种额外影响吗?
黎诩随手推开一间空房间:“不是直觉。”
“……”森茗默默跟在后面:怪了,她刚刚好像没有说话吧?好的,她信了。
“因为反应不正常。”他再三确认,发现声音不是从比较远的房间传出来的,而是,更加遥远的地方……
“你不想被发现,惹祸上身,就更应该安静地躲着,而不是刻意地制造噪音,来吸引别人的注意。”他懒得再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干脆将一切摊开,摆明了讲,“不是吸引。”
“你在阻止父亲和我讲话,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好笑。
在逼仄的方形空间里,森茗支手撑在门框旁,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她先是指了指他,后又指了指自己,手指在半空中打转:“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啊。”
“那如果我想知道呢?”他握紧的手突然一松,而后又再次握紧,眉头也不听使唤地向下拧。
刚刚那只是假紧张,这次才是真紧张。
“当然……我也会告诉你的!”森茗挺起胸膛。
她慢悠悠地转动眼眸,扫视这充满回忆的地方:“玉妈、你的父亲、还有我,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们的理由我不得而知,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
黎诩眯了眯眼睛。
“至于我,”森茗抿了抿嘴,迟迟没有开口,因为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在他听来匪夷所思,“我是怕你被吓晕。”
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字虚假。
当森茗在裴不修递来的体检报告里看见“极劣”两个字的时候,脑海中曾飘过无数种想法,它们像鬼魂一样盘旋在上方,嬉笑地念叨着“他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