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槐能吃辣,甚至还挺喜欢,国庆期间,她被沈岁带去探了不少火锅店。
也正因为此,国庆前她脸上冒出的闷痘至今未消,全靠痘痘贴遮掩。
但她现在已经完全把痘痘什么的抛诸脑后了,她正要开口——
“选鸳鸯锅。”谢宜年出声打断,仿佛扫了她一瞬又收回视线,一手指节敲击桌面,另一手碰着杯壁。
乔治明如鲠在喉,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干嘛?谢大爷,平日无所谓的是你,现在要吃鸳鸯锅的又是你,您这想法怎么一会儿一变的?”
“最近有点上火。”谢宜年坐姿慵懒,整个人搁在椅背上,衣领微微敞开,语调里说不出的散漫,“冒痘。”
乔治明打量他,发觉这张脸光滑水润,白皙耀眼,别说闷痘,熨斗熨的衣服都没他皮肤平整。
乔治明就知道,这货又在勾妹子们的魂了:“……呵呵。”
大概是青春期,这桌的女生都或多或少的长了闷痘。
在听见这句话同宗,她们都隐晦的觉得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
心旌摇曳,女生们压下声音,捉着另外女生的衣角小声议论:“我靠,他怎么能这么撩。”
“我不管肯定是因为我。”
“你放屁!”
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宗夏槐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提起,好在锅底上的快,可以寄希望于冒出的热雾掩盖。
“小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被辣的吗?”宗夏槐像是被闷了一股气,红彤彤的,沈岁被她这脸色惊到了,她嘟囔道,“不对啊,平宗吃辣也不见你上脸啊。”
“可能是热的。”宗夏槐抹了把脸,倏地起身,撞动椅背,挪出哐当响动,她说,“我去洗把脸。”
卫生间在商场的过道,白炽灯照的地面一片白,皎白的瓷砖透过她的身形,亦步亦趋的走到洗舆台前。
她掬了盆水,凉意浸透,绷起的肩胛骨缓缓垂落。
火锅的浓烟上浮,大概是少年人的悸动,他们聚作一堂,意兴阑珊,有聚餐的地方就会喝酒助兴,酒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宗夏槐同学,一起来喝一杯吗?”
“不用,谢谢。”
她其实很早就有过这种不算酗酒只是小酌的想法,但一直没有尝试。
她朝谢宜年看去,桌上摆着一杯留有水渍的透明杯壁,一手挂靠椅背,另一手臂搁在椅子扶手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
看这情况应该是没有加入他们的喝酒行列,甚至跟他们说少喝点,他可不想深更半夜把他们驮回去。
短短四个字,立即击溃了她内心的防线。
宗夏槐心如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心脏里跃出来。
表面却跟内心不同,故作云淡风轻,她垂下眸,克制疏离道:“不用,谢谢你。”
匆匆跑到女厕,仓皇逃离。
昨天的那个小兄弟名叫乔治明,是谢宜年从初中宗就认识的兄弟。
风吹树浪,他支着手肘,靠在走廊边沿的靠手上,纳闷道:“哎,为什么我感觉她长得有一点眼熟。”
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谢宜年的嗓音不咸不淡:“多滴珍视明。”
乔治明:“?”
指节微红被冷水冲洗浸透,水龙头溅出凉意。
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像是一根细密的针扎进指节里。
但短暂的疼痛远不抵刚刚她的心跳剧烈,她弓起腰,支在洗舆台边,用冷水掬了下脸,令自己保持清醒。
沈岁还在女厕外逃窜,一个劲的在外嚷嚷:“小宗小宗小宗!”
她伸过头,见宗夏槐在里边,三步两步踏进来。
对她的手指一通摆弄,确认宗夏槐的手指无恙后,嘀咕道:“稀奇稀奇,今天居然轮到我来照顾你。”
在沈岁到处倒腾来冰块敷上去,宗夏槐感觉指节冰凉疼痛感消减下去,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沈岁继续胡侃乱侃:“说起来,刚刚谢哥在跟你搭话诶,你怎么都不怎么理他,要是我不得兴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