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里有什么?明晰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秦光霁等到了越关山的下文:“她很早就死了。”
“他们很少提到有关她的事情,”越关山思忖着“这在业内似乎是个禁忌的话题。”
“我唯一知道的是——”
“她死于他杀。”
“杀人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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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紫色的。
大片乌云悬浮在诡异的紫色天空上,形状诡谲,像蝙蝠,像猛兽,像鬼影,直视片刻就会使双眼刺痛,视野恍惚。仿佛那些云是活的,贪婪地汲取着目视者的灵魂。
面前是大片的水面,在黑暗中起伏,浪花里裹着点点脏污,每一次的翻涌都带来诡异的甜腻气息。
毫无预兆的传送令所有人都变得恍惚,难闻的风浪粗暴地催醒了他们的神智,得以聆听除涌向他们的海浪之外的惊呼:“快跑!天灾来了!!”
他抬头仰望,看见身后林中突兀地隆起一座高山,山顶平坦宽阔,黑暗中仍能望见屋顶的灯火。
艳红的浪潮筑起高墙,涛声轰鸣,好似一只大手遮天蔽日。
脚下黑色大地裂开条条缝隙,明黄色的烟雾从中逸散,带来地狱般的灼热和令人窒息的酸气。
一切都在向前,天空、大地、水、火,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他们的方向前进,越是推进,就越显出人的渺小。
然而巨浪永远无法吞噬渺小的人儿。
秦光霁听见后方的森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行声,那是许多个藏匿在丛林中的原住民们正在向着高地攀爬的声音。
他看见高地上出现了点点火光,看见有无数条绳索从上面抛下,那是来自高地的自救。
巨浪如山般涌起,玩家们亦无法阻挡。
于是转身向山走去。
红色的巨浪一点点逼近,黄色的气体在山下弥漫,将整片黑色的森林都笼罩在其难以呼吸的暗影之下。
巨浪从水中脱胎,走向陆地,走向森林。所到之处,草木枯萎、大地平息。
刺眼的红与黄交汇,此消彼长。红浪侵蚀树林,释放出更多的黄烟,使其攀升,令其浓稠。然而黄烟也在侵蚀红浪,犹如釜底抽薪、削株掘根,令红浪如被斧凿的树干般摇摇欲坠。
这是天灾,也是一场自然的博弈。
秦光霁几人的混入并没有使原住民们起疑。他们自然地融入了奔逃的队伍,跟着他们一起跑进木屋,拿出绳索,参与救援。
原住民越聚越多,他们长相各异、穿着各异,但大多都是青年或少年,鲜少见到长者。
“啊!!”尖叫声划破长空,伴随着一阵慌乱的呼喊,以及重物坠入水中的声音。
噗通!
噗通!
噗通!
黄烟升上天际,显现出几朵水花的形状。
年龄的真相尽在不言中。
几个原住民慢慢收回了绳索,被红浪侵蚀的下段已经残破不堪,而悬崖之下,已无生机。
爬上来的原住民越来越少了,绳索尽数被收回。秦光霁向外探出头,见下方红浪翻涌,黄烟已升至高地边缘,只要伸出手就能捧住它。
忽然,黄色的烟海开始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水中后激起的一阵波澜。
身后喧闹异常,刚转过头,秦光霁就看见一具没有头颅的躯体倒在了崖边,鲜血从脖子里喷射出来,使得黑色的土地更深。
他的手指仍在一颤一颤地动着,严寒中,尚未融进地里的血液上冒出温热的白气,氤氲着上浮。
周遭一片寂静,几条绳索被丢在原地,木屋前,一群原住民瑟缩地挤成一团,像一群小鸡仔一样紧紧盯着站在尸体前的人。
那是个瘦削的白发女子。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血液溅在她凹陷下去的双颊和单薄的嘴唇上,为她毫无血色的脸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