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银耳难卖
果然次日一早岑叶子就来找了林潮生去镇上,他还带了自家做的包子并一碗鸡蛋粥,这是给陈二少爷的早饭。
他眨巴着眼睛同人说:“陈二少爷!我今天要去镇上,中午不能给你做饭了。陆猎户要做的,你今天就凑合一顿,好不好?”
陈步洲就顾着看他那一双鹿儿般灵动的大眼睛,水灵灵的,什么也没听见,只知道点头。
“好啊,好啊。”
等着人要走的时候他才恍然惊醒,又把岑叶子喊住了,“岑哥儿是要去镇上?等会儿,你先等会儿!”
说着他在床上翻找起来,摸出一根镶玉的银簪。
他递了过去,又说道:“这是我那日戴的,玉冠磕坏了,只剩一根簪子。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当了换些钱。”
大少爷过不了苦日子,这段时间顿顿鸡鸭鱼蛋。岑家自家的鸡圈自然禁不起这样薅,岑叶子只能找其他人买,花销也是不小。
不过吃住都还好说,大头还是药钱上。
大少爷并就体弱生着病,常年喝着药的,腿上受了伤也是要内服外用。不管在哪儿,药都不是便宜货,他半月前换的那八两银子被挥霍了不少。
手里没钱,总是让人不安心。
岑叶子接过陈步洲递来的银簪子,也没有细看,只用一条帕子细细裹起来塞进了包里。
末了,他还抬起头看着陈步洲,晃着脑袋认真道:“只能换银子哦。铜板好重的,我拎不动。”
而且银子好藏,一吊的铜钱那么多可没地儿藏,被他拿在手里实在难安。
陈步洲被他这小表情逗笑了,连忙点着头说:“行!都行!”
说好后,岑叶子才出了偏屋,又小蜗牛般慢吞吞磨蹭到主屋,把门拍响,把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拉着自己男人遛进门亲嘴的林潮生喊了出来。
“小哥,走了!”
林潮生吃饱喝足,抹了一把嘴满意地出了门,像个街溜子流氓,只留浅浅含着笑的陆云川望着两个哥儿走远。
林潮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岑叶子近来也赚了钱,两人都掏了铜板搭了去镇上的车。
今日不赶集,所以他们坐的也不是村里老田叔的车,而是别村的牛车。
到了镇上,岑叶子先去买了肉、骨头,这都是大少爷的口粮。林潮生则是揣着一小盒银耳往反方向去,说是找医馆问问。
两人分开走,约好了各办完自家的事情就到当铺会合。
不过再去医馆前,林潮生先悄悄溜去了三松书斋,把这段日子的稿子交了。
他交稿领了钱,又才朝着陈家医馆去了,就是他第一回来看病的医馆。
还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人少,只得一个小药童、一个学徒,和一个坐堂的老大夫。
林潮生上回来还是初春三月,如今过了几个月,时间虽不长,人却是大变样。
不再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可怜小白菜样儿,脸上、身上都长了肉,皮肤也白了许多,在镇上都是极出挑极俊秀的小哥儿。
那老大夫自然没认出他,还和蔼笑着招呼道:“看病的吗?快过来坐吧!”
见着医馆里没有病人,林潮生果然走了过去,拿出放在挎包里的小盒子递了过去,问道:“陈老大夫,您看看,这个五鼎芝您收吗?”
五鼎芝?!
陈大夫一愣,连忙推开了木盒的盖子,果然在里面看到几大朵保存得很好的银耳。
他又抬头看向林潮生,盯着人瞧了好一会儿,把人认出来了。
“是你啊!你上回才在我这儿买了五鼎芝,这、这又是从哪儿来的?!”
倒不是老大夫记性好,记得每一个病人。而是他医馆的五鼎芝摆了好久都没卖出去,眼见着要砸手里,可后来被这夫郎的相公买给他补身体,老大夫自然记忆深。
不过这夫郎实在是大变样,可见他相公养得好,自己这才没能第一眼认出来。
林潮生没有急着透露,只说是机缘巧合得来的,又说家里还有些,仍是问大夫收不收。
陈大夫叹了一口气,将盒子盖好后推了回去,无奈地看向林潮生。
老大夫也不怕人笑话,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话吧,我上回卖你的五鼎芝都是医馆里摆了好久没卖出去的。如今再收,只怕要砸在手里啊。”
虽没有直言拒绝,但话里的意思已然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