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要。”郑繁道,“算属国,殖民地,可以签订条约,天高皇帝远,隔着遥遥海域,大燕未必管得过来,与其百年后不知便宜了哪个洋人,不如让我代管,等苏律建设起来,可以作为连接桥梁。”南若眯起眼:“你的四十万海军就养在岛上吧。”他记得苏律岛上没有国家,还是土人部族制,番商倒卖来的昆仑奴就来自苏律和周围群岛,看来这所谓四十万海军,至少一半来自当地。郑繁放低了姿态:“我保证此生不会再踏入大燕一步。”南若沉吟,想到即将修建的庆渝海港:“我会跟太子商议。”郑繁无非是想他们作为后盾给她撑腰,她恐怕也担忧拿捏不住那些海军,权势面前恩情又能维持多久,有了大燕这个宗主国支持就不一样,因为海贸和枪炮,大燕对周边而言极有威严。再者她说的也是事实,眼下不是网络地球村的现代,隔着山河都鞭长莫及,何况大海。比起别人,郑繁有极大的优势,南若由衷希望她真正发挥出金手指给她的能力,不是为了报复置气,能跳出前半生的情爱陷阱,真正做出些实事来,也不枉穿越一场。恩科一一零南若和郑繁摊开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许多当着太子面不方便说的都敞开来说清楚,给了她两个月冷静,足够她想明白了。细究起来他们也没有深仇大恨,上一辈的种种,错主要也不在她一个人身上,小若谷对她并无怨恨,相反一直心怀感激,南若也没理由说什么代替原身惩戒报复的话。何况眼下需要用到她,暂且言和是最好的结果。太子答应了郑繁的请求,但没有同意她说的带走荣王和长乐,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后来长乐会主动去了苏律,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二月底南若先迎来了一个侄子,紧跟着老二的两个通房和三奶奶也前后爆出了身孕,南宫家的新一代开始登场了。渣爹得了长孙乐得合不拢嘴,就是很可惜长孙不是在嫡长子膝下,他已经知晓了南若和太子的事,南若被他催婚催的头大直接祭出了太子,不知道太子把他叫去说了点什么,反正回来长吁短叹了好些天,后来就再也不催他了。虽说南若如今掌权,可旁人不知他和太子的关系,除了脑子不清楚的,还真没什么人用联姻来跟他拉关系,都保持着观望态度。迎完喜事紧跟着是离别,博表叔接了圣旨正式启程去庆渝县,南若亲自送他出城给他撑了回脸面。眨眼到了春祭,太子以永昭帝身体不适为由将春祭从简,只在宫中祭拜就了事。朝里朝外对帝后神隐视而不见,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眼瞧着永昭帝似乎好不起来了,随着春深日暖,各方开始蠢蠢欲动。太子和南若冷眼瞧着,把每个人的小动作都记在了本子上,眼下为了求稳他们不好大动干戈整治,一些小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放过,等时机成熟再一起清算。春祭过后第一件事是开恩科。恩科是在正常科举外特别开设的附加考试,一般在朝廷庆典时,或是皇帝登基当年为了招揽人才开办,如今太子监国想展现自己的权威也无不可。通过殿试的学子谓之天子门生,凡来报名这次恩科便意味着愿意投入太子门下,被录中后便天然站在太子一边。一时间有人激动有人踟蹰。不过等明晃晃贴出考试范围,众人蒙圈了。先不说竟然还有考试之前先贴出题目的,这个民生又如何解读。是“民生在勤,勤则不匮”的那个民生,还是“民生各有所乐兮”的民生?百姓的民生?人性的民生?平民纳粟入监学称民生,平民百姓中的学子也叫民生,所以考题所说的民生究竟是什么意思,其中一种还是几种混合?历年殿试题目本就靠个人解读,一时间百人有百种说法。虽说这种提前给出题目范围的做法惹来一些学子非议,可也有许多即将得利的立刻跳出来维护,原本踟蹰不定的立刻去报了名。南若伺机抓住这点在朝堂上向太子“发难”,要来了考试结果出来准许他从中挑选几个人去镇抚司帮忙的承诺。其实去镇抚司只是个幌子,先扔过去炼一炼,能熬得住留下来的,下半年去帮忙筹办报刊。是的,报刊,事实上此世民间已经有小报出现,且运转的十分成熟,有刺探消息的密探,有负责编撰的文书,给小报提供新闻还能得到酬金,一些府县小报贩连衙役都能买通,一桩案子刚宣判,他们就能写出天花乱坠的新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