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缓飘,帐外不知何时空无人影。
贺雪权逞心,不再挞伐,只慢慢深理。
“回去将知务殿差事推了。”
是饬令的口吻。
“不好吧,”
乘白羽挣扎,“已经领了的,又都不是难事,平白还回去?”
他肯轻言软语,贺雪权让步:“如此,你待我此番回来,陪你去。”
“唉,”
乘白羽叹口气,“又不是离了你不会走路。”
贺雪权眼睛微眯:“我恨不得你不会走路。”
“你们狼族,”
乘白羽轻声思量,
“是否都如此?猎物一定要拖回巢穴,即便食之无味,即便另有喜食之物,也断不许逃走?豢养到死。”
声气渐弱,直至不闻。
“你说什么?”
贺雪权并没有听清,“我们狼族怎了?”
“没怎么。”
“你嫌弃狼族?”
“哪的话,”
乘白羽勉强笑道,“我见你第一面,你不是半狼之身?我不是还摸你尾巴?”
“是,”
贺雪权陷入回忆,“你还接我进承风学宫。”
“对,对。”乘白羽忙不迭应道。
贺雪权:
“我这样的半妖之子,没有哪个人族宗门愿意收我。”
“怎会?以你的天资……”
“随后你转身便将我忘了。”贺雪权控诉。
“……”
“你与那个姓朝的,成天打得火热,”
贺雪权的声音冰冷迟疑,“若非后来承风学宫蒙难,你会与我双修么?”
“你……”
乘白羽心内一震,竭力镇定,淡笑道,
“又在胡说,我在外游历,以为父亲往仙鼎盟只是受寻常质询,不日即归,与你结伴归来才惊闻惨祸,我又不是神仙,怎会未卜先知?”
“那姓朝的呢?”
贺雪权不依不饶,“你为何不反驳。”
脑中泛泛茫茫,乘白羽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朝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