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声惊呼。
他背着的人僵硬如尸,刀劈不坏,□□不烂。但方才背起时,分明还是具柔软的身体。短短时间,怎会变得这般僵硬?
武士也发现这点,“不对,他背着的好像是个死人,别管,先把他们两个杀了!”
他们目光落在了师野身上。
师野扭头就跑。
训练有素的武人飞快追上少女,一脚踹翻她,手里高举大刀,当头劈下。
“嘻嘻。”
这次不只是迟露白听见了。
小巷中卷起一阵阴冷的风,风起旋,糜烂又沉醉的香气如潮水涌来。
兵士的刀偏了点,劈在了师野的身边,在地砖砍出道白痕。
砖块松动,腥臭脏水洒在师野的面庞,却马上被糜烂的香味遮住。
师野瞪大了眼睛。
是桃花的香气,但太浓了,仿佛密密麻麻的桃花瓣堆在地上,在春日里缓慢腐烂。
武士们回过头,神情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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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长剑翻转,解决完最后一个追兵,逢雪靠在墙壁上,轻轻喘气。最开始她还能克制手里招数,只刺中追兵的手筋,让他们丢掉兵器,或是一剑穿心,给个痛快。
但杀到后面,双臂沉重发麻,下手难免更狠辣了些。
地上尸体层叠,有的被削去双手,有的被刺破眼睛。
杀完这一茬人,她脱掉身上鲜艳的云衣,把里面布衣割断部分,变化装扮,走入人口密集的街上。
榆阳镇人很多,熙熙攘攘。都尉府的家兵纵马而过,在街头搜查巡逻。
不少百姓探出脑袋,好奇张望,就为一个看热闹。
一队又一队人马从街上穿过,撞倒不少行夫走卒。装满蔬果的推车被撞翻,大白菜滚落一地,被马蹄踩烂,推车老汉骂骂咧咧,旁人纷纷俯身哄抢。
刺耳的叫声飘来,几只漆黑的怪鸟从头顶掠过。
逢雪俯身去捡附近白菜,躲开雀鸟的搜查后,把菜放到推车上,走入另一个临路的店铺,在中间买了顶竹篾斗笠,戴在头顶。
坦然穿街过巷,重新回到路上,翻过小庙院墙,跳到庙中。
扫视一圈。
却并没看见阿兄他们的身影。
难道路上遇见了搜查的兵士?
逢雪猛地抬头。
暗红的暮色里,陆续飞过十来只漆黑的雀鸟,飞往同一个方向。
这种鸟名字叫虫瘿,本长在南方茂密山岭中,后来被镇厄司的人拿出来训练成搜查目标的“眼睛”。
她和叶蓬舟刺杀都尉时,也不见得有虫瘿飞过。
镇厄司的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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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
本就昏暗逼仄的小巷愈发黯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巷子里堆着十数具尸体,死状极惨,穿肠破肚,脏器流淌一地。
师野吓得瘫坐在地上,早说不出一句话。
四周飘起了朦胧的雾气,仿佛不在气候干燥的沧州,而是在一片潮湿粘稠,水波摇动的水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