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藏这个做什么?”
朝云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怕。”
怕什么?
朝汐一愣,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柔声问道:“怕什么?怕我吗?”
朝云直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让朝汐明白了,什么叫做“因爱而生忧”。
朝云站在床边,而她自己则是坐着的,所以朝云这一下便比她高出不少,她原本想着摸摸这丫头,给她些许的安慰,告诉她自己再也不会做出这种让她担心的事情了,可奈何自己身上没劲,不光站不起来,就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只能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傻丫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再也不会做出让你们担心的事情了。
朝云胡乱的点点头。
恰巧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几下敲门声,周伯在门外问:“将军,快到时辰了,今日还去上朝吗?”
朝汐冲着门外有气无力地喊:“去,朝云在我这呢,周伯你别操心了。”
原来这一番折腾,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了。
“行了傻丫头,该给你家将军更衣了。”朝汐复又拍了拍她的手,哄道,“你这金豆子要是值钱,那我这将军也不用做了,咱们都回西北养老去。”
朝云伸手抹去脸上不知道何时淌下来的泪滴,然后又趴了下去,将刚才被她一股脑扔到床底下的那些匕首,尽数掏了出来,手上的动作陡然利索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将它们物归原位,随后又拿来朝汐宽大的朝服,替她换上。
卯时整,天下兵马大元帅便又是人模狗样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桑檀这个小皇帝,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朝汐生病的消息,今日早朝,一改往日对她“鼻眼低蹙”的情形,俨然一副“慈兄”的模样,甚至还大发慈悲地赏了她御前绣墩,看得旭亲王直嘬牙花子,这倒是让朝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坐在凳子上,朝汐的心里直犯嘀咕:“这小黄鼠狼莫不是转了性子?”
桑檀哪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被这小狼崽子怎么给掰开揉碎了分析。
端坐在龙椅之上,桑檀问道:“楼兰使团明日进京一事,可安排妥当了?”
鸿胪寺卿出列,向上拱手,撩袍下跪:“启禀皇上,一切都以安排妥当。”
“好。”桑檀点点头,不轻不重地又吩咐了一句,“你就看着办吧,这事儿交给你,朕也放心。”
又是看着办。
鸿胪寺卿向上叩首:“臣自当竭尽全力,定不让大楚国威有损,让皇上失望。”
这种场面话桑檀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视线在朝汐身上扫了一圈,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只得挥手作罢,散了朝去。
众人山呼万岁,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