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楚的镇北大将军。
怎么着,也得算个……好几级军功吧!
朝汐回过神来,拧着眉心:“你凭什么帮我?”
“谁说我帮的是你?”匕俄丹多一愣,失笑道,“大将军,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帮的是你吧?”
朝汐翻起眼皮,借着窗外倾泻下来的月光看了一眼这位楼兰三王子,他的脸是年轻的,甚至还有些病恹恹的,可是他的眼神没有一点青涩,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是个翩翩的贵族公子,可再看第二眼,他的眼眸中并不是春风化雨的,那是不间断地透出丝丝凉意。
朝汐沉默了片刻。
楼兰国内此刻分作两派,一方是以楼兰太子为首的主战派,另一方则是以楼兰二王子为首的主和派,两派各持己见,僵持不下,楼兰王为此也是颇为头疼。
朝汐心中猛然想起,之前韩雪飞同她讲过的楼兰秘辛,再一看匕俄丹多那张苍白俊秀的病秧子脸,随后了然一笑,面色无波地讥讽道:“三王子果然不拘小节,那可是你亲哥哥。”
楼兰的三王子对自己亲生二哥哥心生不伦之情。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免不了是一段“佳话”。
“彼此彼此。”匕俄丹多不为所动,妖猫似的双眸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懒懒回道:“大将军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就别着急给别人提裤子。”
朝汐瞳孔一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匕俄丹多,你什么意思?”
匕俄丹多冷笑道:“南楚皇宫里那位,那还是你姑姑呢。”
朝汐蓦地一抬头。
平日里稳如泰山的朝大将军,此刻眼底似有红痕闪过,好像一抹杀气腾腾的凶光,它们毫无保留地涌向面前的人。
只可惜,匕俄丹多视而不见。
她小心翼翼地隐藏压制了那么多年秘密,那是她暗地里盖起的一座堡垒,那是她饮鸩止渴似的救命良药。
这个疯子是怎么知道的?
朝汐勉强定了定心神,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大将军放心好了,这些事情,除了你我之外,只有真主知晓。”匕俄丹多拎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若无其事道,“大将军,你不用觉得我恶心,因为我们俩是同一类人,如若这些事情被说了出去,你我都是一样的下场,我们会被自己的心魔吞噬,会被伦理和道德唾弃,普天之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我不会出卖你,同样的,我相信你也是这样。”
匕俄丹多将酒壶放回桌上的金属圆盘里,金器碰撞的声音叮当响了起来,朝汐轻轻吐了口气,瞬间就风卷残云地将方才的杀机收拢回去。
“可以,我可以留下。”朝汐嘴里淡淡地回他,仿佛刚才的事只是两人的错觉,她兀自想着,只要是不打持久战,这些楼兰人她随手放倒七八个还不成问题,留下倒也没什么,反正出不去了,“只不过……我若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个月,只怕你们楼兰最后还是会被我大楚的将士们,夷为平地。”
匕俄丹多见她终于松口,面上大喜过望,十分默契地对于刚才之事闭口不谈,蓝晶晶的眼眸里闪烁着惊喜的亮光,他大手一挥:“这个不是问题,我会派信鸽出去,给你们的大营送去消息。”
朝汐白了他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二百五的,前脚给她下了毒还威胁她,后脚就要帮她送信,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