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从少年到中年,整整三十二年,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换了是我,三天追不到手我就要换人。再久我怕连对方的脸都忘在脑后了。
第二天,秦嘉安出院。
去接他的路上,李韵心情很好,笑眯眯问我:“小伍,昨晚上吃得怎么样?”
明知她问得是老张的送别宴,我看着后视镜里的秦嘉守,嘴角扬起:“有酸的,也有甜的,很可口。”
秦嘉守侧过头,圈起拳掩在唇边,轻咳一声。
李韵对我们的小动作毫无察觉,接着问:“礼物送给老张了吗?他有什么反应?”
“张伯很感动,直说让我们好好工作,以后李总不会亏待我们的。”我说。
“老张说得对。不过,”李韵笑着说,“岁月不饶人啰,我也快五十了,预计再干个十年就顶天了。往后就是嘉守说了算了。”
李韵这么强的控制欲,想让她退休了就放权,比天上直接掉钱还不可能。
想是这么想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我说:“李总,现在这年代,就算60岁还年轻着呢。您看卖无骨鲫鱼发家的那位老板,70多岁才开始创业,您现在比他创业时还小20多岁,早得很。”
李韵笑:“算啦,我也想早点退了享清福。老是管东管西的,难免惹孩子们讨厌。”她向我抱怨,“昨天我给嘉守挑了个跟他同校的女孩,家世相仿,年龄相仿,样貌也是很出挑的,怎么看都是一等一的人选。结果他莫名其妙冲我发一顿火,我一点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话是跟我说的,却不是说给我听的。
秦嘉守脸上有点赧然的神色。
“妈,我那会儿心情不好,不该迁怒到你身上。”他诚恳说,“我向你道歉。”
“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学会道歉了。”李韵斜眼瞧着他,像一个普通母亲一样念叨,“自从你开始出去上了大学,道理一套一套的,哪回不是跟我犟到底?哪个居然教会你服软了?”
秦嘉守没有回她,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笑得这么开心,你肯定又有情况了。”李韵亲昵地上手捏儿子的脸颊,仿佛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说吧,这回是哪个姑娘?不会真的是跟程舒悦复合了吧?”
“不是。”
“是同学?”
“也不是。”
我隐隐觉得不妙。秦嘉守一个没毕业的学生,社交圈子多简单,排除了几个选项之后就只剩下正确答案了。
李韵越来越好奇,追根究底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不会是我们公司里的人吧?我认识吗?”
我心里一紧,瞪着秦嘉守,警告他不要一时上头说漏嘴。
刚谈恋爱,就想向全世界都宣告对方的存在,这种心情我很理解。
但我跟他不行,注定只能是一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情。
在我们的秘密被发现的边缘,秦嘉守及时收手。他回答李韵:“你不认识她。”
“那还能有谁?你圈子里就那么几个人。”李韵不肯善罢甘休。
秦嘉守慢慢地说:“网络一线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