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信点。”我说,“我要是你这样的出身,又有那么出众的样貌和脑袋瓜子,我就横着走。你看看你哥那样,一身病,还臭美得不得了。”
不提秦嘉安还好,一提,秦嘉守的眼神就黯了下来:“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可惜,被偏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正是他让我明白,爱无关出身、健康、样貌、智商,没有道理可以讲。”
他的情绪更低落了。
我后悔得不行,提谁不好我提秦嘉安?都怪他横着走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谁惹恼的谁哄。
我只好回到分歧本身,承诺说:“你放一百个心,我跟周进绝无可能。”
他狐疑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小麦色的皮肤,就喜欢你这样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真的?”
“千真万确。”
我又赌咒又发誓,才把秦嘉守哄好了。
唉,今天回家我得把“不喜欢黑皮”的人设写个小纸条贴在床头上,每天起床的时候默诵一遍,以免日后忘了露馅。
秦嘉守眉眼舒展地地拣起勺子,继续吃饭。
“我想吃鱼。”他突然说。
“那你就吃呀。”我把盛着鲈鱼的餐盘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他拨拉了两下清蒸鲈鱼,就把勺子扔到一边,眼睛有意无意地看我手里的筷子,说:“用勺子没法吃。”
“那我去把筷子洗一下给你用。”
我刚站起身,秦嘉守就把我按回沙发里,小声说:“你就不会夹给我吃?我看别人谈恋爱,都这样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
我……我只好安慰自己说,恋爱新鲜期,一会儿恼一会儿黏糊是正常现象。
“老杨还昏睡着呢,你收敛一点。”我说。
秦嘉守把目光转向病床那边。
监护仪上的指标都趋近了正常值,心电图曲线也波动得很规律。
“我们小声点,影响不到他。”他观察了半天,居然最后得出的是这样一个结论。
他幼稚地握着我手里的筷子去夹鱼肉,非要我亲手喂给他。
小声打打闹闹,最后连他也跌在单人沙发里,跟我挤作一团。
正在黏黏糊糊时,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念晨……念晨……”
老杨侧身躺着,一边含糊地念叨着亡妻的名字,一边伸手往沙发的方向够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他的手没什么力气,一次次举起,又一次次颓然垂下。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