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得我忍不住用力按住被他亲过的地方。指腹下有细微到几乎察觉不出的凸起,我恍惚想起,这个位置应该长了个小小的红痣。
“我记了这个痣好多年。”他脸颊飞红,眼睛水水润润的,“当年绑架案后我问过伍叔,那三天照顾我的人是谁,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
“老伍怎么说的?”
“他说,你是他的妹妹,马上就要结婚了,嫁到很远的外地去,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我哑然失笑,这个回答还真符合老伍的风格。他向来一根筋,不太会撒谎,一个借口缝缝补补能用好多年。
我从他的“母亲”变成他“姐姐”的时候,他对于“母亲”的消失,给外人的理由是“母亲”改嫁去外地了,后来“姐姐”变“妹妹”,又说“姐姐”嫁得很远。
十五年前没有留下照片,我已经不记得秦嘉守三岁时候的样子了。
也幸亏不记得,不然要是每回见他都联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我是万万不敢动什么心思撩他的。
罪过,罪过。
我们在楼梯间坐了好一会儿。
这是偷来的时间。我一直留心着病房那边的门响,或者预备着李韵会call我。有任何动静,我们短暂的约会就结束了。
没想到后来,是一通打给秦嘉守的电话提前结束了我们的私会。
我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杨建华。
是老杨。
秦嘉守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的声音中气很足,不像老杨平时慢吞吞的腔调。
秦嘉守听了一半的电话,脸色就变了,开启了免提。
手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焦灼的男声:“……你快来吧,在市第二医院,急救中心!”
“你一定要来啊!不然这事没法弄了。”
对面的背景音很嘈杂,有人声和电子音的叫号声。电话里的人像是很忙,又像是怕秦嘉守拒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急诊中心?
我问秦嘉守:“这人谁?老杨出什么事了?”
“是养老院的社工。他说老杨早上起床晕倒了,他们给送急诊了,医生初步诊断可能是脑溢血。”
我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那赶紧走吧,幸好市二离这里不远,打车过去估计十分钟就到了。”我边说边打开了叫车软件。
秦嘉守问:“你也去?”
“我不应该去吗?老杨也是我朋友呀。再说,医院里跑前跑后的,多一个人总是方便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我是说,你毕竟是我妈的贴身保镖,工作途中,能用什么理由跟我一起去?”
我一想,这确实是个问题。他都跟程舒悦“分手”了,我再也不能用为小鸳鸯保驾护航的理由陪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