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位置在舞台左侧最前排。
一坐下,他就毫不避讳地把目光投向我,借着嘉宾席昏暗的灯光掩饰,当着上千人的面,公然同我眉来眼去。
我为什么敢确定他是在看我,而不是注目于我左前方3米远的李韵,是因为他做出认真聆听状的同时,把右手食指的指节压在嘴唇上。
刚刚被我亲吻过的位置。
我还能回忆起那种温软的触感。
秦嘉守的眼睛是笑的形状,又有点小得意。
……很敢啊小伙子。
此时此刻,我、李韵和他差不多在一条直线上,任谁看见他,也只会觉得他在专注地看着正在发言的李韵,而不是李韵身后那个背景一样的保镖。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李韵致辞完毕,司仪让人把蛋糕塔推了上来。
秦嘉安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安排他许愿就许愿,安排他吹蜡烛就吹蜡烛,安排切蛋糕他就切蛋糕,安排他倒酒他就去香槟酒塔倒酒。
一句台词都没有,全程由司仪指引。
不知道这么安排,是他自己紧张不想发言,还是李韵怕他一开口就当众打脸她的夸赞。
侍者把倒好了的香槟酒杯撤走,分发给宾客。李韵和秦嘉安的戏份也暂时结束了,台上的时间交还给司仪。
秦家安一下台,守在舞台边的莺莺小姐就同水蛇一般缠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你好帅啊,倒酒的时候手真稳……”
对他身后的李韵视若无睹。
李韵挑了挑眉,也是把她当成空气,对秦嘉安说:“人都说三十而立,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早点安定下来吧。你弟弟才十八岁,都懂得要找温顺的正经人家姑娘,你呢?就成天知道招惹些莺莺燕燕的。”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莺莺燕燕”这个词精准打击到了莺莺小姐,但她毕竟年轻,面对气场强大的李韵根本不敢反驳,只是撅着个能挂油壶的嘴,昂着个头,委屈地看着秦嘉安。
秦嘉安不着痕迹地把莺莺挂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捋下去,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我要是一结婚,几千万少女的梦就破碎了,那我必然不能够啊。”
李韵也笑:“你就贫吧。”
母子两人说说笑笑走远了,全程都没把莺莺放在眼里。
莺莺一跺脚:“秦嘉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秦嘉安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下午的时候还浓情蜜意亲自开车去接人,到了晚上,就连说话都不想直接跟她对话了。
他选择让保镖——也就是倒霉的我,去跟莺莺说。
我只得折返回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莺莺小姐,大少爷让我转达给您,他当您是珍贵的朋友,才邀请您来。如果您因此误会了什么,那么他很遗憾,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