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过去,等我料理完老伍的后事,回过神来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已经是6月底了。毕业季,他估计已经回老家了吧。
不管怎么样,得有始有终。就算分手,也应该正式说一句。
我想发个消息问一下他最近怎么样了,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忘了他的名字。
……
我敲敲脑壳,就记得他的腹肌挺漂亮的。
这时候就体现出日记的作用了,我点开一篇,找到了他的名字。
戚锋。
对了,就是这个。谐音“戚风”,我开玩笑的时候喜欢喊他小甜心。
我打了通讯录里面他的号码,意料之中的已经停机了。看来真的回老家了,a城的号码都注销了。各种社交软件上一搜,无一例外,全部被拉黑删除了。
啊,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合上电脑。
拉黑就拉黑,下一个更乖。
下午,毛裘给我发了李韵第二天的行程安排,让我早点做准备。
我打开一看,早上6点就要出发去医院探望大公子,9点钟要去公司,下午2点要去工厂,晚上还约了媒体做访谈。
还挺忙,我本来以为到了她这样的位置,主要工作是签签字,喝喝茶,闲来无事度个假。
6点要出发,那起码5点半要起床了。
我打开老伍的录音,复习他的嘱托。
“……提前十分钟和司机在门口等候,她的司机叫张礼来,今年59岁了,你就叫他张伯……他人挺好的,就是眼神不太好了,出发前……记得提醒他带上老花眼睛。”老伍的声音因为气短而断断续续的。
我听见自己问:“这么大年纪了还给秦太太开车?”
“老张当年,跟我一起从她娘家过来的,她信得过。”
看来李韵还挺念旧。
不过也是,她要是不念旧,像贴身保镖这种工作,老伍过了三十五岁就要让位给身体更强壮、反应更敏捷的年轻人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干到50岁。
第2天凌晨5点半,我起床了。
十分钟迅速解决早饭,我换上人模狗样的制服,戴上蓝牙耳机,拿上伞,去主楼大厅门口候着。
司机差不多时间到位。张礼来把车开到大厅正门口,降下车窗,视线先落在我的伞上。
“你就是老伍的女儿?”
我点头,“张伯好。”
他笑着打量我:“啧啧,老伍那闷葫芦,看不出来啊,偷偷藏了这么大的一个闺女。”
“我是他姐姐的孩子,六岁过继给他。你也知道的,”我按照老伍给我的人设,解释说,“他一个单身汉,根本不会养娃,把我从小扔在武校长大,前几年我毕业了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