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只有一只,上个月我们公司想买的,没抢到,结果在你这。”
萧鸰核对好,又把箱子一个一个合上,扣子扣起来。
她抬头说:“这个是我在澳门买的。”
我哦了一声,然后她过来牵我的手。
我们并肩出门的时候她又笑着开口:“不过大陆那只也的确在我手上。”
fe。
北海道正值雪季,天空万里无云,我和萧鸰在雪地里踏出两道足迹。
她一只手和我握着揣进了我的兜里,另一只手举着地图。
我问她:“相机不带吗?”
她看地图的表情专注得紧,我侧目看她,眼中的画面是垂着的眼眸,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薄唇。
她和我说:“踩点啦,明天再拍。”
“哦。”
我又哦。
我们进了一片树林,没有叶,枝桠光秃秃盛着白雪。
在北京起飞前没想到这么冷,我什么都没带,身上裹着从萧鸰行李箱里翻出来的白色长款羽绒外套。
我们一黑一白。
萧鸰是一件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修身牛仔裤。
她和那天接我下班的萧鸰又不一样,她将长头发剪掉,到及肩的长度,然后染了一个渐变的水蓝色,头顶到发梢是墨黑到晶莹剔透的蓝。
“我很好奇,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长得不一样。”
干净的白衬衣牛仔裤、日系的短发卡其色风衣、桀骜漫浪的卷发烟熏,到像梦幻般的水蓝色。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萧鸰回答:“哪一个都是我。”
顿了顿,她又说:“或者,哪一个都不是我。”
ok,用灵魂沟通的是吧。
没事,她马上说人话了:“大多数人呢都会统一自己的穿衣打扮风格,但我无所谓,说到底,我还没想清楚我最喜欢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一直在改变。”
简单点说就是她还没有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巢,所以先满世界乱飞着再说。
我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她:“其实你的家在哪?”
她不假思索:“我没有家啊。”
我大概能听懂。
然后她说:“我的原生家庭蛮糟糕的,我从出生开始就不喜欢,后来干脆,直接断掉算了。”
我埋头看雪白地面。
“萧鸰,你做的决定,都不像一个正常人会做的决定。”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永远可以很果断不带丝毫犹豫挣脱开枷锁。
她说她还没找到最喜欢的自己,所以一人千面。她不喜欢自己的家庭,然后直接不要家庭。
萧鸰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更不会为谁停下脚步。
她要自由,无论什么代价。
穿过树林,我们面前是一整片海。
波光粼粼,海岸线蔓延无边无际。
飞鸟过,轻触水面一瞬,再消失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