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红绿灯旁停下,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
林留溪漫不经心道:“哦。”
昏暗的街灯照在她脸上,眼前的树统统向后飞逝,无人能看清她藏在阴影中的表情。
她从书包中拿出日记本,将陆轻悦写的信夹在里面。与之前的很多信件一起。
林留溪随后写下今天的日期:
10月11日
今天,我托槽掉了。倒霉的事情似乎总是一件接着一件。
阎德阴才出成绩了,我考得很差。
我踩中了学校门前的地砖,鞋袜湿了。
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成绩与林留光(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不会注意到我的袜子曾经湿过。从来不会。
今天陆轻悦又跟我写信了。我好喜欢她。
这个世界似乎一直是公平的。原生家庭缺失的爱。我朋友一直在弥补。我不知道要是没有遇见他们我的人生会变成怎样。
有时候我会幻想自己站在高楼粉身碎骨的样子,有时候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慢慢活着。倒不是放不下那些爱我的人。(我总是不想承认我没有勇气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痛苦。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
停笔,她趴在窗边看树影不断向后退。林留溪回家会经过市医院,因为那边人流量大,有个十字路口经常堵车。
今天也是如此。
林留溪伸长脖子,所听见的喇叭声躁动不安。
越靠近医院的地方人流量大。还正好是个三岔路口。一些人图方便横穿马路。自然就堵车了。
外头飘起的绵绵细雨打湿玻璃窗,窗上的水雾给灰蒙蒙的世界添了一丝朦胧。晚上十点了,该忙碌的人还是照样忙碌,有人拿文件夹在头上挡雨,有人所幸将塑料袋套在脑袋上,低着头往医院跑。
医院外街的青纱帐在风雨中飘摇。她突然在斑马线尽头看见他。
少年直挺挺站在红路灯旁边,各种车灯和信号灯打在他身上,将他影子拉长,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
他戴着n95口罩,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手中好像拎着什么东西。
林留溪擦去玻璃窗的雾气看清了,是一小盒粥,还能看清上边的葱花。这么晚了,不知是送去医院还是他本人没吃饭。
林留溪扣着窗的手收紧,联想起icu……
堵车堵得太厉害,交警吹着口哨开始疏散车辆。她家车也缓慢移动,慢慢靠近他。
林留溪不再看窗外,而是老实坐在位置上。
父亲接了一个电话,对她说:“等会爸爸还要去接个人,先送你回去。回去一定要好好复习。”
林留溪压根就没听进去,余光看了眼信号灯旁边的少年。
他现在低头看着手机,像在给什么人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