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冷漠的人,身体也会有这样热的时候吗。
崔韵时抓住他?的手慢慢扯开?,心想他?应当是?发烧了,否则她怎么会摸到一片让人心惊的烫。
“我不可以留下来吗……”谢流忱低声道,目光不自?觉带上一丝恳求和期盼。
崔韵时恍若未闻,用了一点巧劲,轻易地就将他?的手从她腕上扯下来,然后很温柔地说:“夫君还是?回去吧。”
谢流忱忽然想起自?己手腕上今日戴的是?多?年前她送给他?的手串,他?并不常戴,今日却恰好戴在手上。
他?好像找到了话题一般,将自?己的手抬了抬,举给她看,希望她能念一分旧情,对他?心软一点。
崔韵时顺着他?的话,没什么情绪,应付一般地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嗯,很衬夫君今日的衣裳。”
她重?新看向院门口,提醒道:“下了雨,夜路湿滑,夫君该离开?了。”
谢流忱仍纠缠不放的手忽然失了力?气,他?没有办法再装作不知道,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要和他?说,她只是?一遍遍地,想让他?走。
第30章第30章
屏风后仅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室内昏暗,谢流忱却觉得烛光刺眼。
浴桶里的水是元伏刚倒好的,白气蒸腾,他浸泡其?中,身体却不知冷热。
他撑着?头,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离开?松声院,又是怎么?回到自己住处的。
被她连番拒绝以后的记忆已然模糊。
凡是他不愿再想起的事,便都是如?此处置的。
他半垂着?头,忽然觉得下午在露观楼上遥望见她,仿佛已是极遥远的过去。
他脑中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念头徘徊不去。
会不会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喜欢上他,无论他怎么?表现,想要?争取她的爱意,她都只会在心里,用一声声的拒绝,将彼此间的距离划得泾渭分?明。
惊惶就如?落入水中的墨,迅速侵袭全身。
谢流忱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与其?思虑这些无法改变之事,不如?想办法赢得她的欢心。
他拿起那?串手串,数着?自己的心跳,一颗颗捻动着?。
今日真?是糊涂了,即便要?送狗给她,也不该直接以他的名义送,更不该他亲自提出,她本就记恨他,谁都可以送她狗,只有他这个罪魁祸首不行。
今后不能再出这样的差错了,无论要?怎样弥补她,都要?思虑再三,手段温和迂回,再不能惹她生厌,否则如?何重归于好。
谢流忱再三思量,排除种种会刺激到她的法子,想到一个主意。
若是一条可怜又无助的奶狗,流浪多日,昏倒在崔韵时面?前,还担心她不会收留它吗。
答案是肯定的。
而且要?让人事先训练那?条狗,等她和狗有了感情,再让它在谢流忱有需要?的时候四?处乱跑。
她不想见他,可是他若是抱着?她走失的狗送还给她,总不会被拒之门外。
若是某日不慎被她的狗咬伤,他去见她时,她总不好直接赶他走吧。
她可以拒绝他对她的好意,可是不能阻止他通过狗来接近她。
谢流忱越想越觉得这条狗非常有用。
他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袍,让下人悄悄将谢五娘带去露观楼,他要?问她一些事。
——
谢五娘被带来时一头雾水,不知到底什么?事会让表兄急着?找她。
更奇怪的是,表兄的人还恭恭敬敬地请她将她从前完工的玉雕木雕全部装入盒中带上。
表兄肯定不是突然对她制作的东西感兴趣,他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看?不上她稚拙的手艺。
她偶尔会听明仪郡主抱怨这个儿子,知道表兄的性子本质上有些古怪,他的刺都包裹在温和的外表下,走得足够近才会被他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