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有些吃惊。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几乎是把遮羞布都扯下来了。
但谢经霜都欺负到人家脸上去了,难道还要崔韵时求着谢经霜息事宁人吗。
她毕竟是谢经霜表嫂,算是她的长辈,不像一些小门小户的小姐夫人,只能任谢经霜百般为难。
有人劝和:“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俩是多亲的亲戚,何必为这事闹开呢?”
谢经霜却被崔韵时那句话激怒,跳起来就要抽崔韵时巴掌。
所有人大吃一惊,表妹打表嫂,这真是闻所未闻。
她那一巴掌终究还是没有落到崔韵时脸上,有人抓住了谢经霜的手腕。
谢经霜正在气头上,回头就要骂这个胆敢阻拦她的人。
她满脸狠厉之色,却在看清身后这人的脸时,瞬间像被大雨浇透的火苗一样,连一点火气都冒不起来,活像见了命里的克星。
可是克星既不凶神恶煞,也不咄咄逼人,他很和气地先松开手,再对谢经霜道:“把手放下。”
语气不像是在命令和指责,倒像是看见家中孩子不知轻重拿了把刀玩耍,怕话说重了反倒吓着孩子,扎伤自己。
这一句话就让谢经霜高高抬起不肯放下的手,顺从而服帖地放在身侧,乖得不像话。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就能管束好这些最难管教的孩子。
福康郡主心里却一惊,女儿要打外甥新婚妻子巴掌,还被外甥撞见了。
她担心外甥会庇护自己妻子,而让谢经霜面上无光,一边小声地骂谢经霜糊涂,一边拉着她离开,都顾不上先前的争执了。
福康郡主母女等人离开得非常快,生怕被谢流忱叫住。
崔韵时看看她们的背影,正要对谢流忱再解释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谢流忱却阻止了她:“你们刚开始争执的时候,我就已经来了。”
他询问她的意思:“你需要我去找谢经霜吗?”
这是要替她说个公道吗?
“好,”崔韵时没有一刻停顿,马上顺竿爬,“多谢夫君。”
谢流忱笑了一下。
崔韵时看见谢流忱的笑容,好像看到了一个明确的友善的信号。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流忱转身要走,谢燕拾却越过人群拉住他的衣袖:“长兄,别去,霜表姐被人欺负,已经很可怜了。”
她说完这话,看向了崔韵时,欲说还休。
崔韵时心想,此时明智的选择就是不搭话,就让谢燕拾这么看着她,看到谢燕拾自己撑不住,继续往下说,越说越多,越多越错为止。
谢燕拾意蕴深刻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崔韵时还是不说话,只直勾勾和她对视。
最后谢燕拾没有办法,硬生生把一口气叹得转了十个弯:“嫂嫂,我都看见了,明明是你……”
她说到这里就停住,不再往下说。
崔韵时心里冷笑一下,还是不搭话,要看她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这时,谢燕拾款款对她行了个礼:“嫂嫂,为了你的颜面,我不会将这些都公之于众,我只告诉长兄一人,由他定论,还霜表姐一个公道。”
崔韵时:“你是没什么可公之于众的,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说这些话,不是你眼睛出问题了,就是你心眼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