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帆给了幸灾乐祸的男人一脚。
男人笑嘻嘻的,还不忘回头说:“当然,如果我们陆家的小未婚妻醒来后,能看见你们道歉的诚意,我们两个今晚说的话说不定可以撤回。毕竟我们是商人嘛。”
林归帆眉头一跳,干脆上去扯着男人的耳朵就往外拖。
沉重的大门静静合上,一切归于平静,可屋子里弥漫的血腥味,和陆家两兄弟仍在回荡的声音都在昭示着: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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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舟明舟,要快点好起来啊”
恍惚间,季明舟听到了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
“笨舟,校花就在你旁边。”
好像是林归帆的声音,季明舟抬起眼,看见年少的林归帆正坐在他的桌上,单手撑着桌面,不悦地挎着嘴角。身边响起一声轻笑,季明舟不自觉向边上看去,面前景物却骤然淡去,他只来得及看见对方搭在面颊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明舟呀,我们以后会远离那些人和事。只是可能你再也见不到那只小狗了,但是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只要”雪白的病床边,林归帆握着他裹上纱布的手,小声地哭,泪珠一颗接一颗落下,晕湿了床单。季明舟想要睁眼,眼皮却不听使唤,无力地耷拉着,看着病房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一个男声悄然落在床头,轻缓的呼吸洒在耳畔。
“小明舟对不起。”
季明舟急切地想要睁开眼,一只手却轻轻覆在他眼皮上,热度裹挟疲惫的双眼渐渐的,他好像就忘记了睁开眼,只想在这样的平和中静静沉眠。
“他怎么还不醒?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家属先别着急,这个药下得比较猛,一般人很快发作,病患一直撑到了医院已经是身体极限了。再加上这段时间他睡眠不好,还有点营养不良,所以需要更多时间休息”
“怎么会营养不良呢?”
温暖的大手覆在冰冷的指尖上,又小心翼翼地裹住了掌心,直到双手间皮肤紧密贴合,对方的温暖毫无保留地传来,像是那滚烫的、近乎迫切的心意。
明明该是让人着急的事情,季明舟却一点点缓和下来,混沌的脑海里飞速划过一张张陌生的画面,最后停在了一场雨中。他只听见了一人撕心裂肺的呼喊,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有人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却在半途中被一辆轿车撞翻,他又从泥水中爬起来,奋力地朝他抓来。
可眼前世界却骤然陷入黑暗,紧张的鸣笛声接连响起,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几乎让人难以呼吸。
他听到了难抑的“嗬嗬”声,胸口沉闷得难以呼吸。
“头骨骨折,颅内严重出血!”
“血管破裂!喉咙处被血堵住!”
“心跳停了!起搏器!”
剧烈的电流贯入胸膛,已然疲惫的心脏被迫跳动起来,在胸膛里疯狂震动。
季明舟缓缓睁开了眼。
梦里那种真实的痛感好像还在大脑里紧张地弹跳着,眼中不自觉漫出泪水,又划过太阳穴,无声没入银白发根。
“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