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我们不想流血。”老人看向了温特斯,声音就像被挤压摩擦的玻璃渣一般沙哑,他用生硬、口音奇怪的通用语说:“不之客。”
“我的兵呢?”温特斯沉声反问。
老人又吐出一段温特斯听不懂的话,几个瘦黑男人应了一声,从另一个角落的后面抬出了刚才进屋后失踪的温特斯属下。
巴德立刻附身查看,把手贴上了士兵的脖子。
检查过之后,巴德对着温特斯点了点头,示意只是被打昏,还有脉搏。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扶着老人,温特斯看到这个半大小子下巴带伤、嘴角有血,心中了然。
险些栽在这样一个小崽子手上,温特斯心情十分复杂,他用弯刀指着那半大小子问:“刚才就是你偷袭我吧?”
“我要是也用刀。”这手上带着锁链的半大小子啐了一口血水,也用生硬的通用语回答:“现在还轮得着你问我吗?”
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锁链和住处,温特斯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些人是什么情况。他收刀入鞘,不温不火地问:“你们是这个种植园的奴隶?”
那个黑瘦的半大小子闻言大怒,立刻就要作,却被身边的老人止住。
“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被。奴。役。的。自。由。人。”老人严肃、认真、一字一句地纠正温特斯,他反问道:“倒是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没被奴役的自由人。”温特斯并不像和对方透露太多。
“你们……你们是维内塔人吧?”老人眯缝着眼睛戳穿了对方的身份:“大海之畔,被黄金奴役的自由人。”
温特斯干笑了两声。
“这样看来,你们的共和国已经攻占了赤硫岛?”
温特斯眼皮一跳,这个奴隶老头的消息居然还挺灵通,他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你会知道的。”
“哦……”听到温特斯的回答,老人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的神情黯淡下来,又很快打起精神:“我明白了,不必担心,明天我们会照常干活。现在,请你们离开吧,我们要休息了。”
老人又用陌生的语言对着其他奴隶说了几句话,房间角落的男女老幼们动了起来。他们无视温特斯一行人的存在,自顾自地开始重新绑上被砍断的帘子,在地上铺席子,眼看就真的要睡觉了。
维内塔人看得目瞪口呆,迷茫地被“请出了”奴隶们住的木屋。
“对了,北边还有一个木屋,还有些人在那里住。”送到门口时,老人又补充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进去,又莫名其妙地出来,维内塔人都有些摸不清是什么情况。
自打进屋巴德就一言不,直到出来才和温特斯说:“从外形特征来看,这些人似乎是赫德人[herdese]。”
旁边的士兵们听到‘赫德人’这个词后更迷惑了,倒是那名十夫长若有所思。
“赫德人?赫德人怎么在群岛上当奴隶?”回忆着书本上的知识,温特斯也奇了怪:“赫德人不是在大西边吗?比帕拉图共和国还要往西。”
“正是因为挨着帕拉图,赫德人会被弄到塔尼里亚当奴隶,帕拉图人可是有把俘虏卖掉当奴隶的传统,甚至会专门掠人卖。”巴德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
温特斯以及其他士兵这才恍然大悟。
“这群帕拉图日羊佬,果真啥事都干得出来。”一名士兵轻哼一声,不屑地说:“拿教徒当奴隶,也不怕下地狱!”
“赫德人不信我们的神,他们是异教徒。”巴德纠正了士兵,他想了想又皱着眉头说:“不过我们还真不好处理,以异教徒为奴可以钻联省法律的空子,但维内塔的法律禁止以任何形式蓄奴。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继续关押他们,我们就犯了法。”
“放了他们,我们就可以等死了。这是个岛,四面都是大海,他们又能往哪跑?”温特斯闷闷地说:“哼,这老头,精明着呢,我们把铁链砸开他们都不会跑,他已经看透我们虚实了。”
“那我们……这种近百顷的庄园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奴工,负责看管他们的守卫都被我们干掉了……”巴德为难地说:“那我们是不是还得分几个人出来接替守卫的活?”
温特斯深呼吸了一口气:“先当海盗,再当土匪。这下可倒好,给奴隶主当看守倒算是本分活计了……分五个人看着,别让他们跑了。”
士兵们嘿嘿直笑。
“那老头说还有一些奴隶在别的地方?”温特斯意兴索然地对巴德说:“你领几个人过去看看。
巴德点了点头,领着几个士兵朝北边去了。
可没过多一会,
又有一名士兵一路小跑来向温特斯汇报:“百夫长,巴德准尉喊您再过去一趟。”
在更往北的一处窝棚里,里面住着的奴隶和赫德人相貌迥异,明显更像温特斯和巴德。
此处的奴隶都是塞纳斯海湾人。
在这里,两名准尉意外碰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