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钱嬷嬷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老夫人还是心软的!
林管家不解,劝道,“老夫人?”
谢老夫人蓦地睁眼,凌厉盯着钱嬷嬷,“所以,林管家,钱嬷嬷今夜不慎被碳炉子熏死,意外暴毙,此后谢府再无钱嬷嬷,只有谋害主子的老奴芳馨!世子爷如今是什么样,就让她也变成什么样,我不要她死,我要她也断一条腿,毁一张脸,尝尝人生被毁的滋味!”
“至于谢潘,觊觎本家家业,联合恶仆谋害世子,拉下去重打二十棍子,将其一家逐出族谱,并收回本家对其资助的所有田产家业。若他们敢煽动舆论喊冤,污蔑谢府,不必留情,直接将谢潘谋害世子的证据递交官府,由官府处置!”
林管家松了口气,“是,老夫人!”
“老夫人!不要啊!奴婢是冤枉的!您信奴婢!您信奴婢啊!”
“呜呜呜!”
钱嬷嬷和被堵了嘴,脸色灰白的谢潘拼命挣扎,被林管家带人拖了下去。
谢老夫人下意识有些疲累,腰想塌下去时,想到还在东厢房等她的孙儿和外孙女,谢老夫人抿唇一笑,撑着力气拄着拐杖去了厨房,给谢青岚做羊肉饸络面。
挑食的煦哥儿
腊月十一,卯时,苏家人在丰谷庄雷家办丧宴的第三天。
今日蒙古那边刮起了大风,一大早,黄色的风沙裹挟着北风越过边境,一直吹到了长安县,蔓延到丰谷庄附近。
“今天早上办完,咱们就能回家了,大家加把劲儿!”
雷家的场院里,苏老太把擦完冻疮的蛤蜊油分下去,裹了裹面巾。
苏老二、吴春荷包了厚厚的头巾坐在土灶前烧水,张晓兰、李素梅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底下切菜,苏老三、苏老五挑着水进来,关了草棚的门,等蛤蜊油传到他们手里,二人擦完收起来后,指了指雷家站满吊唁的人的灵堂,对他们道,“咱们刚才往那边过来,看见张铁根了。”
自从李氏带着张铁根一家回李家村,苏家人就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吴春荷好奇问,“他来这儿干啥?也是吊唁的?”
苏老二摇头,“前天咱们来的时候他就来了,说是他娘出事了,不省人事的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他找大夫看,大夫说他娘是中邪了,叫他去请道士来驱邪,他听说在紫金观修行的云小少爷来雷家给雷老爷父亲念超度经文,就追了过来。”
苏老太听了,没啥反应,继续切菜。
李家人怎么样她不关心,张李氏就算瘫了那也是她罪有应得。她现在关心的是,要是那位谢老夫人真是她老五媳妇的亲娘,找到闺女后,要把闺女和她小孙女儿都接去将军府生活怎么办?大伙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苏老太自然舍不得李素梅和小苏欢离开的。
苏家媳妇男人们见娘兴致不高,也只是说了几句,就忙起了手上的活儿。张晓兰把一筐小黄鱼洗干净,裹上淀粉干炸,再把苏老太切好的肉片裹上淀粉,加酸菜辣椒煮成酸辣肉片汤,苏老三放下扁担洗了手,拿起菜刀解烤好的鸭子,李素梅把摘干净的菜舀水淘干净,拍蒜炝锅炒时蔬,苏老五也洗干净手拿了把剁骨刀剁骨头炖汤。
辰时一刻,苏老二、苏老三、苏老五去把桌椅板凳碗筷摆好,吊唁的人从灵堂出来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