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相视一眼,许是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儿做多了,竟一点也不慌,为首那人还抬起头来狡辩,“谁烧你家地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放火了?我们就是从你家路过而已!”
“就是就是,再不放了我们,小心我告你们谋财害命!”
这些人倒打一耙,苏晏家气得捡起院门口被撬掉的锁砸在那人脸上,“路过?那我家锁怎么被你撬了!这锁上的刀口正对得上你们的刀子!”
这些人反咬道,“呸!谁知道是不是你家太缺德才被人撬了锁?”
苏晏和眼睛微眯,“奶奶,既然他们什么都不说,那就把这些人打死了扔山里喂狼吧,反正他们入室抢劫,还放火,被打死了也活该,顺便,喂了狼也能毁尸灭迹,不用担心官府找上咱家。”
苏家人动起手来有多厉害,这伙人刚才是见识过了,听苏晏和这么说,忍不住惊吓起来,纷纷望向他们头头,“老大!你可没说这家人这么凶残啊!”
吴春荷眼神锁定,立马将那低着脑袋装鹌鹑的头头拎到苏老太面前。
啪!啪!啪!
苏老太杀鸡儆猴的打了这人几巴掌,厉声审问道,“就是你带他们来我家放火的?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何要害我们家?不说,我立马叫我儿子打死你!”
这人被她打的七荤八素,忽然扑到张红壮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呜呜!姐夫,你可要救救我们啊!这都是我姐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啊!”
姐夫?!
众人一惊,望向张红壮。
张红壮又惊又恼,“你是李二狗?”
苏老太听到他说的那句“这都是我姐的主意”,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张红壮那天说分家惹怒了张李氏,张李氏迫不及待要对他们家动手了。
苏老太眼神一冷,给晏家晏和使了个眼色,等二人将他们分开后,苏老太拿起煤油灯对着李二狗照了照,似笑非笑,“我说谁这么大胆,敢来我家撬锁纵火,还对我家地窖这么熟悉,原来是张李氏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李二狗躲着灯光,缩了缩脖子,讨好笑道,“老姨妈,这都是我姐的主意,不怪我,您就把们当个屁,放了吧?”
“呸!”
吴春荷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不怪你?那咱家地窖的火是谁放的?这么多损失谁来赔!”
“娘,不好了!”
忽然,灰头土脸的苏老五匆匆赶过来,神色凝重道,“地窖里的粮食全被烧了,咱们抢救出来的那些粮食也被他们放了石灰,泼水烫坏了,不能吃。”
苏老太呼吸一滞。
李二狗见状,暗道不好,连忙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老姨妈,我赔!我赔!这些钱都是我姐给我的,您就看在咱们亲戚一场的份儿上,放了我们兄弟几个吧?”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也不敢嘴硬了,连忙跟着李二狗求饶。
苏老太看着地上那几钱碎银子,冷笑一声,“李二狗,你和你姐设计拿走了我弟弟在京城长安胡同的房子不说,现在又跑来我家放火,烧坏了我家的过冬粮,这桩桩件件加在一起,你赔的起么?”
话落,她语气一沉,“老五,把这些人先关进马棚,没有我的吩咐,一滴水也不许给他们喝!”
张李氏赎人
张老大一直在门外放风,听到李二狗落网的动静,他大惊失色,慌忙跑回去告诉张李氏。
张李氏听罢,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昏倒,幸好钱翠苗及时搀扶住她,急道,“娘,这下坏事儿了,咱们让舅舅去偷苏家的钱,舅舅怎么还真去放火烧苏家的地窖?这让咱们怎么办才好!”
李二狗初到张家那天,张李氏跟他合谋盗取苏家的钱财,只是李二狗听说自家姐姐和姐夫被苏家人挑拨离间,姐夫还说出分家这种话伤他姐姐的心,这小子就记恨在心,扬言要烧了苏家的过冬粮,让他们全部饿死!
钱翠苗现在十分后悔当时没拦住他,以至于现在李二狗做了多余的事,节外生枝。
张李氏根本没把她话里的埋怨听进去,只要一想到弟弟现在被苏老太关在天寒地冻的马棚里受苦,还不许他喝水吃饭,张李氏就气得心肝儿直哆嗦,愤怒低喝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你舅舅赎回来!张招娣那个贱人我是了解的,还做姑娘的时候就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回我弟弟落她手里,要是被她送了官,不仅我弟弟这辈子完了,连咱们张家也得跟着倒霉!”
钱翠苗眼皮一跳,嘴唇干涩的张了张,“不至于吧?”
一直没开口的张老二忽然起身道,“娘,咱爹跟老姑妈亲情匪浅,我去找爹求求情,看能不能让老姑妈放了舅舅和阿飞、刀叔他们。”
张李氏心乱如麻,闻言摆了摆手,随后回屋数钱凑了一笔赎金,让张老大、钱翠苗陪着她在神龛前烧了一炷香,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祖宗保佑之类的话,一夜未眠。
张老二从堂屋出来后,直奔卧房去,一把拿开他媳妇周春燕手上的针线,催道,“别做了!快收拾东西,跟我回你娘家去,这个冬天咱在你娘家过。”
周春燕乖巧听话,闻言赶紧收拾行李,问道,“娘不是让大哥和舅舅去苏家拿钱了嘛?没拿到?”
张老二眼里有几分懊恼,“谁知道我那舅舅平常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总能得手,今天却莫名其妙栽了!苏家那边已经扣了人,咱娘打算赎舅舅回来,只怕这里面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我平常让你保管的私房钱你放哪儿了?全拿上!我去叫儿子,咱们现在就走,省的娘赎金不够,又叫咱们凑钱,另外,苏家要是报官的话,咱们还留在张家,难免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