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明亮,足以掩盖宁忘夏眼中思索。
易轩不假思索地回:“影卫只听王爷调遣。”
宁忘夏理所应当:“哦,看来也知道我才是你们主子。”
“……”一众影卫默不作声。
“该罚什么,”宁忘夏歪头看他们,“需要本王说吗?”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眼下邪气是解决了,看戏的人却是满脸惆怅。
宁忘夏问他:“上仙为何说不要急着杀它?”
邪气总归是邪物,一日不除殃及无辜。
傅洵舟心平气和问:“还记得那位将领吗?”
宁忘夏问之即答:“知道。”
转即傅洵舟深深地叹气,他道:“我与那将领交过手了。”
“啊?”宁忘夏疑惑,好端端的交手做甚?
随后,傅洵舟解释道:“他也被邪祟附体了。”
“什么?!”宁忘夏膛目结舌。
一个被附体还好解决,若有一群被附体岂不是难上加难。
她瞬间后悔自己杀了那只邪气。留着那只邪气不仅追溯到那批杀手的踪迹,还能寻到天汜中哪些人被邪祟附身。
“你的手当真没关系吗?”傅洵舟面色担忧地往下看去,宁忘夏的半截手臂只剩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宁忘夏像不怕痛似的,另一只手覆在白骨上,阵阵浓雾滚动,不到一会,她的手臂完好如初。
“……上仙可有法子查到剩下被邪祟附身的人?”
隐隐约约中,她总觉得刺杀她的人与偷走陨魔剑的那只邪气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场精心设好的局,就等着她跳进去。
傅洵舟眼里褪下一丝不可觉察的神色,他半垂眼帘,随后道:“自然有。”
“只是需要那人的协助。”
——
“你是说渊王解决了陨魔剑封印的那只邪气?”身着淡金色衣袍的男子慵懒地倚在床榻一侧,张口含住美艳侍女递来的柑橘。如此放荡不羁的男子眉眼如星,脸上轮廓精练分明。
已是深夜,金銮殿歌舞连夜。舞女身姿婀娜,水袖轻盈。
跪在台阶下的人身着黑色斗篷,只露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身板挺直,语气不改:“皇上难道不担心吗?”
宁远昭动作停滞下来,歪坐的身体徒然直起。
他笑了:“朕担心什么?”
金銮殿内陷入一片死寂,不论是舞女还是侍卫,俯身跪下,谁也没敢抬头。大殿之间,只有穿着斗篷的人岿然不动,在人堆里鹤立鸡群。
宁远昭手里拿着酒坛,摇摇晃晃走下来,附身凑到那人耳边。
“怎么不说话了?”
那人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上,渊王不过是一介女子,若让她得了权势怕是只会对皇上不利。”斗篷因太激动而滑落些,他的脸早已面目全非,留着骇人的疤痕。“属下在苍梧山的途中设下死士埋伏,为的就是陛下今后不被渊王压一头啊……”
“啪嗒”一下,酒坛重重砸在那人头上。酒水混着血水,满目狰狞的脸瞬时间不成人样。
宁远昭脸色不变,反而扬起嘴角疯狂笑着。
“朕用得着你这下三滥的计谋吗?”宁远昭的笑混着偏执与疯狂,他蹲在那人面前,提起那人本就稀稀拉拉的头发,说:“如果她问起来,朕该如何解释?”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以表忠心!”
“呵呵,”宁远昭朝他一脚踹过去,他整个人被踢翻过去,“忠心?你觉得此举是在证明你的忠心?”
“相比这个,你忤逆朕的次数不少了吧。”宁远昭拾起地上的碎片,一众侍从汗流浃背,胆战心惊,“该罚什么,不用朕多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