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高大却清瘦,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在泠泠灯光下,平白显出几分脆弱意味来。
算是解脱了吗?
这么多年的折磨总算告终。
但此刻,沈珈述的心情好像也称不上解脱。
因为少点了欣喜若狂,难免令人唏嘘。
他很清楚的一点是,薛斐斐不会欢迎他的到来。
……
后续安排都由沈腾飞的助理来。
助理效率很高。
不过两三天功夫,赶在国庆放假前,他将给沈珈述安排的机票和行程全部定好,并抄送三份,用邮箱发给沈珈述、沈腾飞、以及薛斐斐。
机票就定在七号。
一周之后。
至于海市这边的收尾工作,包括沈珈述在海城实验的学籍档案等等,等假期结束,也会有人去办理,无需沈珈述自己操心。
等一切安排完,沈腾飞直接飞去国外,连一天都没有多待,明显是不想再看到沈珈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幸好,沈珈述也不甚介意。
国庆来临,学生开始放假。不少人发消息来约他出去打球唱歌。要是全部应邀,基本能把他离开前这周的行程统统排满,分身乏术。
“……走啊述哥,咱们哥几个都好久没见了。听说你们学校找你麻烦,要不要陪你喝几杯?”
说话的人是台球馆的常客,名叫张强,和沈珈述认识有两三年了。
早先沈珈述在台球馆熬夜通宵,他在对面网吧,还给他带过几次早饭。
两人闲来也约过几次球。
关系算是不赖。
张强是红墙弄堂旁边那所职校的学生,比沈珈述他们大一届,六月毕业之后就没再念书了,一直在附近游手好闲地混日子。前一阵还动过脑筋,想在弄堂里开一家按摩店,游说沈珈述出点钱,跟他合伙。
那会儿是七月底,暑假刚开始,天气极热,沈珈述忙着给钟听录英语听力,有一阵没出门。
他接了张强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不靠谱。
虽然很给面子地听他介绍半天,到底还是借口推拒了,没跟着一同去做什么实地考察。
这回,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海市,张强再来约,沈珈述便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一号下午。
几人在台球馆碰面。
除了张强之外,还有另外几个男生,都是一起打过球的朋友,大多是熟面孔。
开了两台后,沈珈述把球杆放到一边,换下来休息。
没一会儿,张强也下了场,凑到他旁边,轻声开口:“述哥,上回我说的那个事,你觉得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