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将偌大一个家宅全权交给你,你便是如此管家的么?”钟大人微微眯了眸子,视线极具压迫性地瞧着钟夫人。
钟夫人心中一抖,连忙小心站了起来,丝毫不敢与他眸子相对,只规规矩矩道:“令嘉这丫头,她也不曾与妾说过,老爷您说这。。。”
“不曾说过?”钟大人声音更重:“她在信中可是言辞恳切,若是再不叫她给许氏烧纸,那本官变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说罢,钟大人狠狠一拍桌,直将桌案之上的茶盏震的一动。
钟夫人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道:“是妾的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钟大人心中怒火这才微微退了些,冷冷瞧着钟夫人道:“如今正是本官考评的关键时候,能不能调回建京全看今年。”
“后宅这些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定要叫她们往后不敢出去胡说。”
“大娘子向来与镇国公府和公主府的娘子们交好,本官不希望这些事情,传到同僚的耳朵里,你明白么?”
钟夫人浑身一抖,连忙应道:“回大人,妾知晓了。”
钟俊浩最在意的,就是他这身官袍,偏偏满朝文武都知晓,许氏对他相助颇多,若是苛待亡妻之女的名头传出去了,那他在官场可别混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本慢悠悠赶路的钟俊浩,硬是撑着一届文人身子板,快马加鞭赶回建京。
钟俊浩冷冷扫了钟夫人一瞧,淡声道:“本官明日进宫述职,你最好今儿个就将事情解决清楚。”
说罢,黑色绣金丝祥云的官靴一迈,便出了菡萏斋。
钟夫人此时也顾不得他是去那位姨娘那儿,连忙将贴身的刘嬷嬷召来,问道:“大娘子可回来了?”
刘嬷嬷方才见钟俊浩满脸阴沉出了院子,心下也知不好,连忙小心回禀道:“回夫人,申时末便回来了。”
钟夫人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刘嬷嬷道:“你且多带几个人,去大娘子那儿,问她可有空?若是有空,用了晚膳可能来我这儿说说话?”
刘嬷嬷会意,夫人此举无疑是要坐实了自己宽宏大度的名声,而大娘子,若是不来便是不知好歹,若是来了。。。
尚且不待刘嬷嬷脚步提起,钟夫人又冷冷撇来一个眼神,道:“若是大娘子有空,你便去后院各娘子那儿走一遭,就说我有事想同她们说说。”
“是。”刘嬷嬷知她这是要上手段了,连忙应了,带着一溜烟的人便去各个院中传话。
明丰苑,钟令嘉刚换了一身便衣坐下,便听闻外间一阵急乱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自己的贴身婢女朱颜急匆匆进来禀道:“女郎,正院来人了。”
钟令嘉心中早有准备,闻言也不觉诧异,只问道:“可是夫人来请?”
朱颜小心点头,低声道:“刘嬷嬷问您晚膳后可有空,若是有空,还请去正院一聚。”
钟令嘉冷笑两声,微扬下颌道:“你且去回她,就说我会去。”
说完,转身至妆台前又用了些粉,直将自己的脸色扑地更加惨白。
晚膳后,钟令嘉便依言带着朱颜往正院而去,至菡萏斋时,后院中的女郎们皆到了个七七八八。
钟俊浩是传统的大男人,在后院之事上并不算节制,光是有名分的姨娘便有七八个,因此,除了钟幼安这个继室所出的嫡女外,庶女足足有十来个。
此时倒是皆乖巧坐在一旁。
见人都到齐了,刘嬷嬷才令人给每个女郎都满上茶盏,又笑道:“劳烦女郎们稍坐片刻,老奴这就去寻夫人。”
片刻,刘嬷嬷才扶着钟夫人至首位坐下,恭敬侍立在侧的,还有钟夫人惯用的婢子,灯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