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大明律贩卖私盐怎么判?”王宪问道。“凡贩私盐者,杖刑一百,徒刑三年;若有军器者,罪加一等;诬指良人者,罪加三等;拒捕者斩,盐货车船马匹罚没入官;引领牙人及窝藏他人者杖刑九十、徒刑二年半;挑担驮载者,杖刑八十、徒刑二年。少爷,这个买卖咱们没必要干,咱们的粮食生意和银行生意就盆满钵满,盐的利润不如咱们的这个。而且从景泰四年开始,盐价低到发指,现阶段才2文钱一斤。”虽然公侯文武家都有相关的买卖,但大部分是原来的俸禄抵扣盐二次销售,很少真正的走私私盐,如此低的盐价根本无利可图,但是真不如王家的这些买卖赚钱。王宪拿出一小包盐来,“这是湖盐,你看看。”王宪拿出一小包盐来给王启年。王启年撕开纸包,点了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是精盐!”市面上的盐也分好多种,像市面上最便宜的两文钱的盐,就是粗盐,吃起来咸而苦,说白了就是没有提纯。再好点的十几二十几文钱,最后就是这精盐。完全没有一点点杂质,细腻如雪。“咱们不是要做昆布的生意么?少量采购粗盐,大量添加精盐到昆布做的调味粉里然后高价出售。粗盐碾碎直接按比例掺到蜂窝煤里。”系统既然能够兑换食盐,那么王宪对于盐的成本就无限接近于零,购置粗盐纯粹是为了平账。王启年正要接话,这时候杨伟过来找王宪。“宪儿哥,多谢你的礼物,有什么事儿你吩咐我就行,爷爷以后让我给你当跟班。”杨伟过来拱手道谢。“哈哈,你小子才来山东几天,就被倒装句给传染了。”王宪是上辈子的习惯,很难变更回来。“倒装句?什么意思?”杨伟很迷惑。“就是一种说话的方式,当然了,这个不影响。你不应该去国子监读书么?”会昌伯孙继宗说过这个事情,让杨伟跟着自己,可是总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我不喜欢读书,我爷爷都没读书,能认识点字照样能当官。”说出来脸上有一丝丝恐惧。王宪两世为人当然看出来了,安慰道:“那你就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等咱们回京的时候我风风光光的带你各处逛。”“谢谢宪儿哥。”周经和周纮两人见状也过来跟王宪搭话。这兄弟两个人也都是在国子监读书,并且成绩相当不错。“宪儿哥,杨伟他不愿意读书是因为之前有人欺负他,我们兄弟俩之前虽然帮忙劝诫,但收效不好,我们在甲班,杨伟在丁班,找看不过来。”周经把原因说了出来。杨伟眼睛有些红,王宪拍着他肩膀说道:“刚刚我也想说的,以后我是你大哥,这种事儿大哥给你出头。你就告诉我那人是谁。”杨伟支支吾吾不敢说,旁边周纮说道:“就是曹钦的儿子曹铉和曹铎。”王宪对这些二代不熟悉转头要问王启年,一边的杨帆说道:“就是大太监曹吉祥的孙子。”“太监也有儿子还有孙子?”王宪之前跟内官接触不少,大太监也认识几个,这个曹太监大部分是与其下属打交道,真正还没算见过,如今掌管司礼监。“曹吉祥掌管京城京城十营、司礼监、东厂,权势滔天。曹铉和曹铎就仗着这个身份在司礼监嚣张跋扈。之前出过几次冲突,我爹都狠狠的教训了我们,说我们将来是要科举的,让我们躲远点。”周经说道。“宪儿哥,算了,反正以后不去国子监了。”杨伟说道。“不不不,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曹家跟我又非亲非故的,随便踩几脚而已。我要是随便扔出几块怀表当悬赏,估计国子监的人都能打残他,那样就太无趣了。”听了王宪的话,几个人原本认为极难的事情就犹如捅破窗户纸一般。他们从来就没这么想过,王宪今天一下子就送出四块怀表,相当于银元一万。这些钱要是堆在几个博士面前,博士估计能把惩戒用的戒尺换成戒刀,从崇教坊砍到明时坊。杨伟听了之后更是豁然开朗,几年的阴霾都消散而去。他怎么就没想到有这么简单,哦,对了,自己没那么多钱。“少爷,曹家有粮、盐生意。”王启年在旁边提醒道。原来的边军粮草按照会典是各地的卫所农耕自给自足,后来军户和军田流失,朝廷就想了个办法用盐引换军粮,有了盐引就可以提官盐或者把私盐合法化。作为京营的实际掌权人之一,曹吉祥手头上的盐引和军粮都要有一个合法的途径销售,自然家里就对应的开展了粮和盐的生意。“对了,通州卫那个货是不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王宪想起那个偷自己马车的驻守太监。“少爷,那个太监是成敬的干儿子,您要真说他们有关系,那肯定就有关系。”王启年猜到了自家少爷什么意思。“对嘛,他们肯定勾结在一起倒卖军粮和盐引。身为大明的一份子,应该还卫所兄弟们的一片朗朗乾坤。这事儿先记在本子上,忙完咱们手头上的事情,咱们就去削他们。”王宪拍拍杨伟的肩膀嘱咐道。,!“宪儿哥你这个屋子里好暖和。”周经感慨道。“这算什么?我在京城的时候住在宪儿哥家里,房间里暖和的像夏天一样,都要穿单衣。晚上也不需要跑出去上茅厕,房间里就有一个小屋子,而且污秽之物可以直接通过管道排出房间,一点味道都没有。”杨伟就把王宪家里的好处说给几个人听。杨帆也是见过,周经和周纮两个小子可像是听天书一般,不时发出感慨,是不是皇宫里也就这样了?“哈哈,跟你们说,皇宫内,也就只有上圣皇太后新修的奉天殿标准比这个高,其它的都不如。”奉天殿是王宪用后世的理解加上现在大明的技术做到的目前能想象到最奢华的地方。说着说着也就开始困了,几个人也就趴在桌子上睡下。王宪让丫鬟准备好小毯子给几人披着,虽然屋里暖和,但是也要盖一下。一声鸡鸣把睡着的众人都叫醒,各个都赶忙整理衣着,来到长辈这里行跪拜之礼,长辈们给拜年的晚辈分发压岁钱。而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给各位行礼之后就来到王宪近前。王宪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孔公恂,惊道:“哎呀,过年好呀,你这个点到兖州来,岂不是昨天夜里就出发了?”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今天是大年初一,孔公恂这时候不应该在家陪着家人过节么?“唉,谁说不是呢!昨天下午接到圣旨,让我立刻进京参加殿试,接到圣旨就催着我启程。”孔公恂都放弃了今年的殿试,结果还是被圣旨给叫住了。“那伯母的病情?”王宪问。“不容乐观,这下不孝的帽子真是扣上了,我又没办法抵抗这道圣旨,门口可是锦衣亲自来读的质疑,就是押送我到京城参加殿试。”孔公恂有些无奈。这也难怪,景泰时期,前两次科举是一塌糊涂,一个南北不分榜,让北方士子们怨声载道,今年殿试中的孔公恂就成了天下的焦点,可偏偏孔公恂母亲重病,跑回曲阜。这让景泰帝想以孔家弟子做的文章给落空了,这怎么能行,直接下令,必须把孔公恂带回来殿试。“那需要我这里帮忙做什么?但讲无妨。”王宪知道,这肯定是有事儿要说。“家里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这次来就是想借你家的马车一用,这样我能尽快的返回。”孔公恂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小事,家里现在闲置的马车多,王启年,去选一辆让宗文拿去用,再给他个帖子,住咱们家就行,这样车马都让家里人照顾,要不然两个月下来能把宗文吃穷了。”王宪最后还不忘打趣孔公恂。这句话其实也真没错,王宪这几匹拉车的挽马,可以说是大明朝仅有的几匹了。这可是也先耗费相当的时间才从草原各地搜集出的,据说是当年西夏铁鹞子的战马的后代选出体型最大的用来拉车。要不是凑不到二十四匹,这些马就进贡给大明皇帝了,普通一匹马一年的费用就要十几二十银元,自己的这两匹马,一个月就要40银元,两个月下来最少得吃掉孔公恂一百银元。旁边杨帆听了都直吐舌头,自己杨家的大小姐,一个月的月钱还不够一匹马的草料钱。王宪又说道:“看你能早早的来给我拜年问安,我很欣慰,赏你的,记得哈,你欠我10幅字画。”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赫然装的是一枚银怀表。孔公恂当然不客气的夺过来,自从上次买了茶壶茶杯自己要是真搞钱,半辈子才能买下这块表,有白嫖的机会,自己肯定不会放过。“切,十幅字画嘛,小意思。这表就当是你提前恭祝我这个进士公的礼物了。”“老王,你去陪着宗文去选辆马车,看看来的锦衣卫你认识不,去打点一下,让他们路上照顾着点。”王宪又叮嘱道。“得啦,少爷您就放心好了,这自家兄弟的事儿,我还能不伤心么。”说完王启年就带着孔公恂到前院马棚去了。这刚送走孔公恂,兖州府衙的所有官员都到了王宪家,王宪看着这群脸黑没有一丝表情的官员,心说,草。大年初一就没好消息,果不其然,牢里的犯人死了两个。:()回到大明做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