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宴时庭同处一个房间里,他本以为会很尷尬,然而没一会儿,宴时庭出去吃过晚饭回来,就一直坐到桌前处理着公司里的事。
他预想的尷尬,完全没发生。
等宴时庭结束时,俞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直到大床另一侧传来轻微声响,俞栗才猛地清醒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见宴时庭穿着浴袍躺了下来。
酒店的床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能再塞下一个宴时庭。
俞栗紧张地捏了捏被子,目光飘忽。
宴时庭关闭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俞栗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这个房间隔音很差的负面作用,下一秒就出现了。
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下午跟宴时庭同处一室却没出现的尷尬,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了。
俞栗一囧。
他身体紧绷着,暗自懊恼。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回家住算了,如果妈妈妹妹问起来,他就直接说雨太大走不了。
然而现在如果突然起床说回家,那就……更尷尬了。
俞栗的脚都有些紧绷。
好在,旁边的宴时庭似乎没有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说近视的人,耳朵也不太好。
——俞栗如此安慰着自己。
好一会儿,隔壁的声音终於没有了。
俞栗轻轻搓了搓脸,儘量放松了身体,想要酝酿睡意,却忽地又听见了宴时庭的声音:
「今天心情不好吗?」
俞栗身体一震,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交握着。
他没问宴时庭怎么发觉的,毕竟自己今天发了好几次呆,情绪早就外泄了,想要宴时庭不察觉到都难吧。
思及此,俞栗轻轻「嗯」了一声。
宴时庭並不是个喜欢追问別人私事的人。
俞栗本以为这次他也不会问,可没想到,下一秒他却听到宴时庭说:
「如果想倾诉,可以跟我说。」
俞栗交握着的手一紧。
或许是因为刚才尷尬的情绪还没退去,他心里並没有太过低落,因此对於倾诉这件事,他並不牴触。
俞栗轻轻嘆了口气:「就是,有点想我爸爸了。」
十二岁前,俞栗的家庭很完整,而且幸福美满。
十二岁时,爸爸去世了,他不得不担起作为哥哥的责任,保证不给妈妈添麻烦,照顾好妹妹。
妈妈忙着赚钱,他就负责保护好他们的家,将妹妹好好带大。
他从不在妈妈和妹妹面前表现出难过,一直都很坚强,还能在妈妈、妹妹思念爸爸时,安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