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公平。”莫榆晚深吸了一口气,“我就跟小丑一样,一直被耍的是我。”他不想再听了,“放手了商以卓,我们分手了你知道吗?”
商以卓埋着头,很像一只雨中没人要的小狗,“我不答应。”
莫榆晚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在离婚吗?有冷静期还要双方同意。我们没关系,没有法律关系,”莫榆晚这强调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你明白吗?”
没有法律关系这句话莫榆晚听了很多次,医院的死亡证明签字,商以卓的警告封存仪式,还有程忻她们,无时无刻都在说。
这对莫榆晚来说就像是一个个告示,在告诉他商以卓走了,他也能全身而退。换一个生活方式,他依旧会闪闪发光,可是他不愿意。
莫榆晚在那个时候很能理解段芸。
莫榆晚还记得那个出租车上那个师傅告诉他的话。几十年过去了他都没忘,终身未婚。如果莫榆晚只是等了三年就想着全身而退,那他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商以卓。
不过他跟那个师傅比起来是幸运的,至少商以卓回来了。
“莫莫,”商以卓叹了一口气,“不是想的这样。我这个身体的主人成绩不好,读了个和差劲的大学。之后我就等着考公,重新考警察,我是只想陪在你身边,能看着你就好,如果还要死一次,那也是以队友的身份,而不是对象。可我就是忍不住,我不甘心只像朋友一样待在你身边,可是每次我提醒你,我的理智又告诉我,这三年来你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我看到你的大变样,你不爱吃早饭,习惯以喝咖啡的方式充饑,爱喝酒,睡眠质量差,话变少了,也不爱笑了……都是我不好。”
“可是你当天就告我你有女朋友,为什麽?”
“就是因为怕重蹈覆辙,三年里就你这麽糟践自己的身子,那要是我再死一次,这次回不来了呢?你会怎麽办?”商以卓叹了口气,“我希望我的莫莫是健健康康的,平安快乐的。你以前很黏人,很爱笑,可是现在都没有了。你变成了那个没有遇到莫榆晚之前的商以卓。我不想让你这样。”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这张脸我有多难受?”莫榆晚任由眼泪夺眶而出,“我满怀希望的等你告诉我,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我了,可是你告诉我什麽?你让我别执拗,你有女朋友……”他因为鼻子堵塞,还用嘴巴呼吸着,“你让我怎麽办啊商以卓?明明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我看你倒在血泊里,我那个时候有多想杀了自己,要是把你拦下来,就什麽都不会发生了……为什麽要救他?他就是该死!明明死的人是他!凭什麽让你换!”
警号封存之后,莫榆晚要求看商以卓的行动记录,他看到商以卓被拉上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被锥子活生生钉在原地。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碎了一般,他甚至想过把人找回来直接杀了,就像齐江那样。
他是人,不是神,他的接受能力也有限度。要不时当时俞奕耦一直劝他,估计他真的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他对商以卓的思念慢慢累积起来,都能彙聚成河了,又或者说,都能堆积成山了,可商以卓又何尝不是。
幸福是双向的,是在爱中无声地散发出来的。恰恰,两人都爱惨了对方,他们的想念接通,最终彙聚在一起,剎那间,那亮光在空中绽放,成了最绚烂的模样。
莫榆晚吸了吸鼻子,“我现在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我唔……”
商以卓捧起莫榆晚的脸就吻了上去。
这是三年之后,迟来的一吻。
也是三年之后,挽留的一吻。
……
商以卓吻得很温柔,他怕一用劲就让这个好不容易修複好的人又散了。
商以卓鼻尖与莫榆晚的鼻尖相触,他将手覆在莫榆晚的后颈,揉揉又捏捏,“答应我,不分手,好不好?”
莫榆晚从鼻腔里发了一声黏腻的声音,“嗯。”
莫榆晚其实很好哄,他说分手也只是在气头上。他明白商以卓说的话,他不是特殊的,就连林顺孝都不知道易垣酌就是商以卓,他也没理由在这里乱发脾气。
可他就是想让商以卓哄哄自己,他就是不甘心,明明等了这麽久,凭什麽要忘了。
商以卓擡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他在莫榆晚的额头落下一吻,“我会抓紧你,我们不会再走散了。”
同谈开之后,商以卓出去问了那些摔碎的东西的钱,他主动翻了三倍赔偿。
两人开着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商以卓回来了,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他们打了个出租车回家,毕竟两个都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出租车车上比较闷,又加上出租车师傅开得车比较飞,莫榆晚没坐一会儿就靠在商以卓身上闭着双眼紧皱眉头。
酒精本来就上头了,又加上莫榆晚晕车,整个都难受得不行。
商以卓擡手顺了顺莫榆晚的后背,就像是安抚的那样。他用另一只手降下车窗,“师傅,麻烦开慢点。”
“行。”师傅看了一眼行车记录仪的反光,“别吐了啊,吐了200。”
“知道,你放心吧,”商以卓看着怀里的人,弯起嘴角,“他吐不了。”
……
夏夜的晚风还是有些凉意,莫榆晚下车后在商以卓的搀扶下回了家。
莫榆晚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他输好密码,听到系统的【已开锁】的声音,手顿在了门把手上。
“怎麽了?”商以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