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然睡得迷糊,沉重的眼皮睁都睁不开,身体滚烫。
他坐在床头,下巴抵在傅成渊的肩上,憨甜又朦胧的神态就像一只懒洋洋的猫。
傅成渊动作温柔地帮他脱去睡衣,然后诱哄着他伸长胳膊,乖乖把新衣服换上。
没睡饱觉,白亦然早饭都没胃口,勉强喝了几口粥。
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前往十几公里外的陵园,车停在外头,还需要步行往里面走几分钟。
傅成渊全程都没说话,看似神情冷漠,一路上只是紧紧牵着白亦然的小手。
出门前白亦然并不知道傅成渊为什么大清早把他吵醒,上车以后发现司机导航去陵园,而且车上带了一束花,他才反应过来今天应该是傅成渊母亲的忌日。
陵园很大,分为好几个区,环境安逸清幽,修整得十分美观。
来到傅成渊母亲的墓碑前,白亦然把怀里抱着的花束递给傅成渊。
“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你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傅成渊弯腰把花放到墓碑前,用手擦了擦石碑上染了一层灰的黑白照片,“每年我都独自会来这里,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但我每次都会待很久,想跟她说说话。”
“今年,我总算不再是一个人了。希望明年,后年,很久以后,都有你在。”
傅成渊只顾着看照片,忽然一阵感慨,而站在他身后的白亦然,略显愧疚地垂下了目光。
欺骗别人真挚的感情,是一件让人良心不安的事情。
他有苦衷,却不能坦白。假如他向傅成渊交代实情,说他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才跟傅成渊在一起的,那样傅成渊会很失望吧?
随后,傅成渊站起来转过身,跟白亦然对视的时候抿唇一笑。
他们相隔不过两米之遥,傅成渊却冥冥之中有一种错觉。
白亦然离他这么近,眼睛里倒映的都是他的影子,可他总觉得彼此的距离很遥远,仿佛中间有一堵无形的墙,摸不着也打不破。
此刻的傅成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失去眼前这个人。
带着那份不确定性和渴望,傅成渊认真问,“白亦然,你能不能在我身边待得久一点儿?”
“你觉得多久合适?”白亦然打着开玩笑的口吻反问他。
傅成渊停顿下来思考了会儿,情绪毫无变化,“四十年?”
“我不确定等到67岁的时候,我是否还能身体康健,但我会监督好自己的身体状况,努力照顾你。等你也不再年轻,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变老的样子,我可以不要这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