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撞进了一个薄荷香的怀抱,他下意识地抬头,然后红着脸噌噌噌退后三步。
“我会吃人吗?”
有几分调笑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羽生霖微红着脸摇了摇头,只说:“我身上好脏。”
怕把你弄脏。
阿市有洁癖的。他刚刚还想用沾着别人血迹的手去碰他。
幸村精市垂眸,再一次看向这个模样出色但确实从未见过的少年,问道:“我们见过吗?你……为什么会维护我?”
中岛三人的恶劣事迹他早有耳闻,按兵不动只不过是想多搜集一些证据,而今天的事——
他听见了从开始打架之后的全过程。
男厕门口的打扫中的指示牌也是他放的,不然课间整整十分钟怎么可能没人来上厕所?
有人教训中岛三人他乐得轻松,他本不知厕所里打架是什么原因,直到他听见了那一句——
“再让我听见你们说阿市的坏话,一个打断腿,一个拔了舌头,一个喂……”
阿市?只有他的家人才会这般亲昵地称呼他。
或许是别人的小名呢?
但是中岛三人的的确确专一地只针对幸村精市一人。
于是他推门而入,看见了那个眉飞色舞踩在别人脑袋上的少年。
玩世不恭,嚣张恶劣,这是他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当然也听见了办公室里这个少年桀骜不驯的话语。
幸村精市再一次专注地看向羽生霖,从他垂着头懊恼的模样,再到他白皙却布满伤痕的手指紧拽着衬衣下摆的模样,还有他刚刚莫名哭红的眼尾。
判若两人不是吗?
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少年对他是不同的。
羽生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幸村,心里有些委屈,他要怎么说?说他是……阿市未来男朋友吗?
说他上一秒还在阿市怀里睡觉,下一秒回到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吗?
阿市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啊?
毕竟自己重生这件事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万一阿市觉得自己是个妖怪呢?还是……先不告诉阿市吧。
于是羽生霖想了半天理由,小声胡诌道:“因为我很崇拜前辈,前辈网球打得很厉害。”
前辈。
很生疏的称呼。
刚刚还一口一个阿市的呢。
幸村被许多人叫过前辈,但不知怎么回事这个称呼从眼前这个少年嘴里说出来,不好听。他突然想逗一下这个在他面前收敛所有锋芒,变得乖巧而温顺的少年。幸村微微凑近了一步,俯身,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侧。
“不叫……阿市了吗?”
羽生霖倏地抬头,正好撞进了那双带着笑意的蓝瞳中,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双眼睛的主人又问他:“手疼不疼?”
他的手背上泛着乌青,有几处还在向外渗着鲜血,在他异常白皙的肤色上显得尤为可怖。
他本想摇摇头说不疼的,他从小到大受过无数伤,他从没有示弱叫疼过一次,他一点也不怕疼的,可是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眸,鬼使神差地,羽生霖吸了吸鼻子,扁了扁嘴,小声哭诉道:“我好疼啊,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