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不再啰嗦,她确实怕竹喧后悔。趁着夜色深深,府中人休息了,只留了句:“好竹喧,你等我。”便离开了主屋。
原来竹喧所求这么简单,那自己给她便是,只是现在还不能说,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做定夺。
君卿知道元一被关在哪间厢房,是陆彻发疯的时候告诉她的,她趁着月色偷偷打开厢房的门,只见元一脸颊一块青紫,嘴角有些破了,正警惕站在门前,看见是她,便是一愣。
“元一,京中来人了,我们彻底得救了,快走!去怀石巷!”
元一以为君卿还不打算走,目光焦急,拉着君卿袖子道:“殿下,一起走吧。”
君卿笑道:“你当我傻吗,都到这一步了还不快跑!我去东角门等你,你去书房,北墙左数第二架书柜第三层正中间,按动那枚香薰摆件,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是我的金印,帮我取来。我们东角门汇合。”
元一听见她要与自己一起走,不用再受陆彻这疯狗的霸占,心里高兴极了,连忙去做。
二人在东角门汇合后趁着漆黑夜色跑了出去,君卿跑不快,便趴在元一背上,看着周边景色快速变化,不多时他们便到了怀石巷仁府。
逐云踏雪这两日不见元一身影,又听说街上戏楼里陆彻与人起了冲突,便知道恐怕元一与公主有危险,便一直心里提着,睡不好觉。
恰好这天深夜心慌的厉害,干脆不睡了,两人伴着月色点起灯整理起公主的宫装来,一点点理好斜裙上的褶,又把大袖衫拿到熏笼上熏了许久,是公主最喜欢的沉香。
忽然听见大门响动,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俩人心提到嗓子眼,是公主?还是只是元一?
“逐云,踏雪。”清泠泠还带着点鼻音。
“殿下!”逐云与踏雪听见声音便哭了起来,连忙迎上君卿,看着君卿仍完完整整站在眼前,这些天的提心吊胆与日思夜想终于有了个结果。
三人拥着哭泪一会,元一抱臂站在旁边。
“殿下,您眼睛怎么肿起来了。”
“殿下,您手腕。。。。。。”
这二人细细检查起来,只见君卿面容比先前一路奔波还要憔悴,眼角仍红肿着,手腕上一圈青紫,都吓了一跳。
“陆将军竟敢虐待殿下!”逐云急吼吼道。
“我没事。”
逐云与踏雪也听元一提起过,公主受人挟制,逃脱不得,如今看来,公主果真在将军府过了一段苦日子,二人又是自责又是担忧,又哭了一阵。
直到元一适时提醒,几人才不哭了商量起明日之事。
按照行程,葛福领着一众人来到陇宁,要先见过陆彻,然后陆彻领着这些人来怀石巷迎公主。
怀石巷,是皇兄指点葛福的地方,皇兄的意思是,这处暗桩彻底废除,变为公主落脚之地。
君卿原本打算等京中人来到怀石巷,便由逐云踏雪二人领着,来将军府接她,虽然那时候自己被困许久定然憔悴不堪,穿着也不得体,很有可能会传回京中些风言风语。
但是,只要能回去,这些都不重要,她已经做好准备并且不惧怕那些。
不过是些言语罢了,只要自己手中握着实权,这些来时的污点都是她的荣耀。
只是没想到,自己被竹喧放了出来,既然出来了,那明日自己定要风风光光离开陇宁!
一切商定,元一仍守着门,陆彻半夜回将军府不见君卿,必定满城搜索,他一定要守好。
逐云与踏雪簇拥着君卿沐浴休息,潺潺热水缓缓从肩头流下,君卿倚在浴桶中享受着。
太久没有这样放松沐浴了,君卿昏昏欲睡,踏雪拿捏着刚好的力道为她揉肩,逐云把混了白芍、酸枣仁、百合、玫瑰的热水混入浴桶,沁人心脾的香味散发开来,都是些安神助眠的药材。
看着彻底放松下来的君卿,逐云把她微微扶正,将她一头墨发拢起,细细涂上香发散,这是由零陵草、辛夷五钱,檀香、川锦纹、甘草、粉丹皮、山柰等十几种草药特制成的养发方子,看着手中略微干燥的头发,逐云心痛极了。
殿下往日在宫中最重保养,每日里擦肤,养发不曾懈怠,如今被陆将军掳去,不仅憔悴了许多,还受了许多伤,头发也干枯了,看来那陆将军确实不是良配。
都说爱人如养花,越是爱护,越能看到花儿娇嫩盛开,可若是不爱护,一味的伤害,只能看见枯萎与衰败。
逐云摆弄着头发又流下泪来,这一路艰辛,公主受了伤还被人霸占,这样好的殿下,陆将军他怎么配得上?
配不上就算了,还不好好待殿下,把殿下折腾成这样,辛亏殿下不曾对他动心,否则又添一段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