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不知道会来多少人,能杀的就都杀了吧,让人间清净一点。”武玄天举坛而饮,清冽的酒水在这寒冷的冬天饮之如火,让人酣畅淋漓。“冥王之子啊!”夫子轻笑,对于此次会来多少人很感兴趣。……在去往月轮国的马车上,被夫子医治过后有所好转的桑桑正缩在宁缺的怀里。“少爷,我会死吗?”“不会的,因为我不允许!”宁缺伸手轻轻抚摸着桑桑的脸颊,语气坚定的说到。病倒之后一直脸色苍白的桑桑,脸颊上忽然爬上了一抹晕红:“如果,我的病被医好了,少爷可不可以娶我?”宁缺:……这节奏为什么忽然就不对了!“山山说,女人被男人看光了,那个男人就要对那个女孩负责。”宁缺额头青筋一跳,他无奈的说道:“你是我捡的,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就把你看光了,这能一样吗!而且五岁过后洗澡都是让你自己洗了。”桑桑闻言略有些沮丧,但还是反驳了一句:“你就说有没有把我看完了!”宁缺有些头大:“都说了那不一样!”桑桑继续顶嘴说道:“你就是不想负责!”如果是以往,宁缺肯定会指责桑桑不懂事,可现在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他有些心疼,也不敢反驳。最后他只能安慰似的说道:“如果你病好了,我一定娶你!”“拉勾。”桑桑抬起手腕,明亮的双眸注视着他。宁缺无奈,曲起小指勾上了桑桑的小指。“小时候你教我的,拉了勾就不许反悔了。”宁缺苦着脸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订婚仪式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后山之上正在喝酒的两人突然顿住,半响后同时大笑了起来。“我刚刚还以为宁缺这小子会抵死不从呢!”武玄天举坛痛饮,只觉身心舒畅。“回来就让俩小家伙举办婚礼,然后洞房花烛!”夫子已经在畅享着当昊天觉醒意识,却发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个人时那憋屈的表情了。两个不正经的人一起喝酒到了半夜,说着干掉昊天和可能还活着的赌徒后,该如何肆意的生活。夫子说要把昊天的神国给拆了重造,然后让老黄牛拉着神国到处去旅游。武玄天暗自为老黄牛捏了一把冷汗,觉得这牛生实在是黑暗了一点。“你呢,你想做什么?”夫子看着武玄天问道。“踏破星空,傲游界外宇宙!”“好志向!”……当心爱的人即将离世之时,人总是能够认清自己的内心,爱或者不爱都能在一瞬间得到答案。比如此时的宁缺和桑桑,他们的关系如往常一般亲密,确似乎又有了一些不同。比如,清晨之时宁缺总是会亲吻桑桑的额头或者脸颊,可今日的清晨亲吻的确是唇瓣。从前的亲吻让桑桑习以为常,而今天的亲吻,让她有些害羞,也有些甜蜜。“少爷,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这是肯定的。”宁缺将桑桑抱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上了自己的肩头。“可是就连夫子都没有办法。”桑桑依然没有什么信心。宁缺拧了柠她小巧的鼻子:“可夫子也说过,岐山大师在医术上比他厉害。”马车一路奔走,桑桑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可是只要她醒了,宁缺总是会讲几个笑话,将她逗乐。一路相安无事,或许是将心事倾诉了的缘故,桑桑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至少没有变的更严重。“到了。”车夫打开车帘对着宁缺说道。“这一路辛苦先生了。”宁缺对着车夫道了声谢,然后将桑桑抱在了怀里,走下了马车。“烂柯寺。”看着头顶的牌匾,宁缺敲响了这座古寺的大门。在有些刺耳的吱呀声中,这扇有些古朴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的僧侣对着宁缺行了一礼:“施主有何事?”宁缺回礼后说道:“我想找岐山大师求医。”年轻的僧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岐山大师已多年不见客,施主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宁缺闻言也不气恼,他解下别在腰间的锦囊说道:“我师父与岐山大师是知交好友,你把这个交给他,他自然会见的。”僧侣接过锦囊后,又关上了寺门,宁缺见此在门外安静的等待着。大约一刻钟后,寺门里响起有些匆忙的脚步声。寺门再次被打开,年轻的僧侣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喘着粗气说道:“岐山大师请你们进去。”“多谢。”宁缺道谢后,抱着睡着了的桑桑走进了寺门。或许是两人的说话声有点吵了,熟睡的桑桑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她有些慵懒的问道:“少爷,这是到了吗?”“到了,你的病马上就能好了。”宁缺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桑桑微笑着也亲了一下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两人说笑着,在年轻僧侣的领路下来到了岐山大师的住处。“岐山大师就在里面,两位施主请自便。”年轻僧侣伸手示意,然后就侯在了门前。宁缺点了点头后,抱着桑桑推开了房门,打量起了四周。房间里很朴素,除了桌椅床铺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一个笑容温和的老者手里拿着佛经,坐在椅子上安静的阅读着。“见过岐山大师。”宁缺对着笑容温和的老者行了一礼。桑桑在他怀里似乎有些害羞,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宁缺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着道:“别闹。”于是桑桑的脸更红了,她窝在宁缺的怀里,将滚烫的脸埋进了他的胸前。岐山大师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人说道:“夫子在信中说小姑娘病的有点重,现在看来恢复的还是不错的。”“能医好吗?”宁缺闻言有些惊喜的说道。“我尽力试试。”岐山大师伸手搭住桑桑手腕,感应着她的脉搏。半响后,他微微皱眉说道:“病入骨髓,已无药石可医。”说完后,岐山大师又指着书桌上的棋盘道:“不过你们可以试试这个。”听了前半句话,心已凉了半截的宁缺疑惑的看着棋盘。“你们两人同时落子,对弈一局,或有奇效。”岐山大师说着话,眼中黑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宁缺没有犹豫,只要能救桑桑,别说只是下棋了,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敢试一试。他抱着桑桑来到棋盘边,两人各执黑白,对视一眼后同时往棋盘落下。就在两人落子之后,棋盘上一道佛光照耀在两人身上,等佛光消失,两人已不在原地。“好好去度蜜月吧,回来要是还没开窍,就让夫子主持婚礼,把你们送入洞房!”岐山大师笑容依然温和,他眼中黑白色的光芒开始肆无忌惮的闪烁,他手中有一个铃铛正在微微摇晃,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烂柯寺。此铃名为盂兰铃,当铃响震天之时,就证明冥王之子来到了此间,就连不可知之地悬空寺也能听闻到。做完这一切后,岐山大师将铃铛放在了桌上,他走到床前起身上床,当把被子盖在身上之时,他眼中黑白色的光芒终于暗淡了下去。鼾声轻轻响起,受世人尊敬的岐山大师进入了梦乡。……后山之上,夫子神色纠结的看着陆羽说道:“这不好吧?”武玄天则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岐山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而且只是入侵了他的意识,又没有修改他的记忆,睡一觉就能好了。”夫子闻言松了口气,不会伤害到身体就好,不然他可就坑惨了那位志趣相投的小朋友了。“也不知道这次谁会来。”“讲经首座那只大乌龟应该会来,其他五境之上的人来了我们谁出手都能一起剁了。”……瓦山烂柯已成立上千年,当悬空寺建成之时,它自然而然的也来到了世间,只因悬空寺需要有人替他镇守天下佛教。悬空寺确实达到了其目的,不管是月轮国的烟雨七十二寺,还是散落在天下间的其他寺庙,都被烂柯将他们的光华压下。道教传道千年,佛宗沉默千年,昊天高卧九重天,佛祖困于棋盘间。盂兰铃响,冥王之子坠落于世,天下道佛皆有义务将其击杀。……一个带着斗笠,穿着灰色僧袍的僧人驻足于千年古道之上,他听到瓦山之上的铃声,伸手将斗笠扶正,向着烂柯而去。就在他走至半道之时,一个头戴冲天发冠,手里拿着一把宽大长剑的青年拦住了他的去路。“总想试试和五境之上的人切磋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如武先生那般强,可惜只拦到了你。”青年拔剑,剑指僧人。僧人不语,仍然固执的往前走着。“差点忘了你修的是闭口禅,那就不说废话了。”一道剑光贴着僧人的脸庞划过,那个粘着枯叶的斗笠从中间裂开,向两边滑落。僧人抚摸脸颊,一道极淡的伤痕出现在他的脸上。“果然不愧是悬空寺出来的,讲经首座的本事勉强被你学去了一层。”青年再次挥剑,天上风云落于世间,无形的剑意将僧人困守在方寸之间。僧人无奈驻足不前,再往前走一步,他会受伤,受很重很重的伤。在瓦山南面的山腰处,一个书生靠在了一颗老树上,他捧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就在书生拿着书在那品头论足之时,又是一个僧人出现在山道之上。僧人的年纪很大,他的皮肤褶皱干涩,他的背脊有些弯,他的步伐有些不稳。书生看着僧人,有些无奈。“君陌想要堵一个五境之上的人,结果他遇上了七念,而我想要遇到一个六境之下的人,却碰到了你。”老僧见此也有些无奈:“那确实有些不巧了。”书生见老僧有退去之意,眼前一亮,他商量似的说道:“那要不你回个头,我就当没看见?”,!老僧略有犹豫,确还是摇了摇头。书生见僧人仍然要往前,只能无奈的抽出了腰间的水瓢:“看见这个瓢没?当初从知守观冲出来一个天启,然后被我一瓢打死了。”老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确信的说道:“我的头可能比那位要硬一点,你应该开不了瓢。”老僧说完,还再等着书生回话,可眨眼之间一个水瓢迎面而来。砰!一声巨响在瓦山的山腰处响起,老僧所站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他摸了摸额头上拳头大小的鼓包,对这次的攻击做了一个总结:“确实能一瓢杀死一个弱一点的天启。”书生看了眼仍然站在原地的老僧,又看了下再次裂开的水瓢,有些欲哭无泪。头疼欲裂的老僧两只脚陷进了泥土里。“能不能不盯着同一个地方打。”老僧额头鼓包之上又起了一个鼓包,像是一个葫芦。“不盯着一个地方打,我就打不死你。”老僧:……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老僧修的是金刚,堪堪破了五境,与讲经首座不同的是,他的金刚被称为小金刚,不能和讲经首座一样万法不破,言出法随。就如神殿掌教修了天启,却能被同是天启的卫光明一手摁死。“我很好奇,你能挨我几瓢。”再次将水瓢粘好。……在书生与老僧打架之时,瓦山的另一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沉默的坐于山水间,或许是等的有些无聊,也或许是有点口渴了,她提起裙摆走到小溪旁喝了点水。喝完之后,她擦了擦嘴角轻声嘀咕道:“喝酒每次都不叫我,干活每次都不会忘了我!”就在气氛沉默下来之时,一辆马车沿着山道行来,有些无聊的少女眼前一亮,她兴冲冲的向那马车跑去。直到快要跑到马车前之时,少女端庄优雅的行了一礼后,她对着马车喊道:“今日瓦山烂柯封门闭寺,所有香客都请原路返回。”车夫闻言停下了马车,他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车厢。“如果老身偏要上山而去呢?”车厢之中一个老妪的声音响起,她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对于拦路的少女有些不屑。“今日不听劝告非要上山的人,都要死!”少女听出车厢里的是一位老人,于是她很认真的劝诫。车帘掀开,围着头巾,拄着拐杖的老妪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她看着少女说道:“好久没有人用如此狂妄的语气,来跟老身说话了。”少女闻言有些生气,第一她语气并不狂妄,第二她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这是一个辈分很高,风评却不是很好的老人,她是月轮国国主的姐姐,悬空寺的某位长老,被世人称为大德。于是少女伸手结印,微弱的火苗在马车旁燃起,在山风的吹拂之下,火苗围着马车绕了一个圈,开始熊熊燃烧。“不踏出这个圈,我可以不杀你。”“你可知你为你的宗门招惹了怎样的祸端?”一直面无表情的老妪,此时的声音有些阴寒。“不管会招致什么祸端,只要踏出火圈,我就会杀了你。”少女静立于一旁不再说话,对于高僧大德她一向很尊重,但是对于心存恶意的老人,她并不想理会。老妪闻言没有踏出火圈,但言语间仍是满含威胁的说道:“盂兰铃响,冥王之子降世,你在此阻路,是在与天下人为敌。”少女闻言有些烦躁,觉得这老太婆话有点多了,于是她挥动小手。山风飒飒,山火更烈,老妪无奈,退守到了马车里。可就在她踏上马车之时,却回首看到了少女别在腰间的一件配饰,而那件配饰她正好认识。“我道是谁,原来是书院的高徒,年纪轻轻却有知命修为,应该是昊天世界第一天才,书院十二先生吧!”本不想再理会老妪的少女终于不再沉默,她走到火圈旁说道:“有些人该杀就得杀。”“金怡,你想做什么?”听着少女低沉的话语,老妪终于有些惊慌,她不敢相信这个少女,敢对她这个正道大德做这种事。“哼!”山火朝着马车聚拢,老妪试图反抗,可是境界的鸿沟让她无处可逃。“金怡!悬空寺会为我报仇的!你和你的国家将永坠幽冥,不得好死!”浑身烫伤的老妪在火焰中挣扎怒吼着,不过片刻之间,人、马、车,都化为了一摊灰烬。“我不杀无辜的人,你可以走了。”少女对着幸存的车夫说道。被吓傻了的车夫连连点头,一点点黄色的水渍顺着他的裤腿落下。……南海之上,道袍散乱的陈某向着远处遁去,刚刚他用天启询问昊天,冥王之子为何出现的这么早,可是昊天的回应有些模糊,似乎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怀着心事在海上飘了良久,却被那根小木棍抓准时机当头一棒。如果不是他跑的够快,现在也许已经是南海的一具浮尸了。,!……今日的瓦山有些热闹,烂柯寺的僧人听到了盂兰铃响,寻遍寺庙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当他们打开寺门想要下山查看之时,却发现寺外多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不管是主持还是长老,都不能打破这层墙壁。“世间不知又出了何事?”年老的主持看着无形的墙壁,只能无奈退去。山上之人想下山,山下之人却想着上山,有手持佛经骑马而来的僧人。也有僧人自持修为强大,一跃飞跃高山,却被一道字符镇压而下。天上不通,地上也不通,有个洞玄巅峰的僧人拍着脑袋说道:“直接飞到半山腰试试?”一个古庙长老认为有道理,他以知命初境的修为一跃飞到了半山腰。古庙长老到了山腰处后迅速查看了四周,当他以为此地无碍之时,一个水瓢迎面而来,撞向了他的头颅。他只觉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地上。当僧人苏醒飞下山之时,他带回去了一个信息:山腰那位不杀人。于是数位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肩负起了重任,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往半山腰飞去。砰!砰!砰!砰!“之前是怕瓢碎了,现在看来你们的脑袋没有那位老僧硬。”李慢慢看着地上四具尸体,有些抱歉的鞠躬行了一礼,然后他身形一闪,用无距回到了老僧的身旁:“佛宗千年,确实有很多高手。”老僧满头是包,半截身体被埋进了土里,他看着李慢慢水瓢上的鲜血说道:“我现在宁愿他们都是普通人,那样就可以不用来趟这趟浑水了。”李慢慢用衣袖将水瓢上的血渍擦干净,然后坐到了老僧的身旁。“武先生说,今天上山来的将来都是唐国的敌人,也是书院的敌人,我以为老师会否认,没成想他却点了头。”老僧闻言也有些疑惑:“夫子就算不喜昊天,也不应该阻拦我佛杀死冥王之子啊?”李慢慢看着疑惑的老僧笑了笑:“冥王之子现在是我书院小师弟的媳妇儿。”“原来如此!”老僧似有明悟,也不知道他到底悟到了什么。李慢慢起身拿起水瓢,对着老僧说道:“您该赴死了。”老僧点头,不悲亦不喜。砰!水瓢裂开,和它一起裂开的还有老僧的头颅。……瓦山山脚下,君陌依然在与七念对峙,他只是拿着剑站在那里,山脚下所有的僧人就不敢往前一步,哪怕是绕路也不敢。七念身上披着佛光,神情愤怒的看着君陌,他的脚下有数具尸体在流着血,这些人有人与他只是一面之缘,也有人曾受过他的教诲。“愤怒还是害怕?”君陌挥手,又是一剑斩落。金光刺眼,山脚下所有的僧人都沉默不语。“君子本不应恃强凌弱,可如果你们还不退去,那就是书院的敌人,我的剑在斩敌之时,从来不会区分那人是不是君子。”有僧人不甘受此辱,怒而挥拳。有剑光闪过,一颗大好的头颅飞上了天空,他睁着不甘的眼睛落于地面。来到此处一直未退半步的七念终于往后退了一步,他依然没有开口,可是却有声音传出。“你不该这么强。”君陌闻言来了兴趣,他看着七念紧闭着的嘴说道:“腹语吗?”七念点了点头,依然注视着君陌,他在等问题的答案。君陌见此语气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有一个破了五境甚至六境的人天天与你切磋,你也肯定会有所感悟。我也是在此次下山之时,才知道了柳白为何敢在人间称无敌,我与他皆可一剑斩破五境,却都不愿斩破。”七念闻言似有些不信,他用腹语说道:“为何不愿?”“剑者都有一颗无敌的心,破了五境,昊天就会来寻,其他六境之人会跑会躲,可是剑者不会。剑者只会拔出手里的剑,前去与昊天一战,可惜刚破五境,注定会败,就如当年的小师叔。”君陌拿着手里的剑,有些不甘的看向了天空:“柳白之所以不破境,是想要再等等,等他变的更加强大。而我之所以不破境,是希望护住后山的师弟师妹。”七念听完君陌说的话,释然的笑了笑,他身上的佛光寸寸碎裂,一点一点的金光飘散在了瓦山的林木之中。柳白纵剑万里,不及身前一尺之地。君陌现在可能不如柳白,但他所布的剑阵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万丈深渊!“你们是想要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走。”君陌看着之前被七念护在身后的一众僧人,语气依然平淡。他那把宽而大的长剑闪着寒光,纤尘不染。……从悬空寺出发前往瓦山的马车依然在前行,尽管有好几匹膘肥体壮的马儿在拉车,可是马车的行进速度却快不起来。只因为讲经首座真的很重很重,马儿能够跑起来就已经很勉强了。坐在车厢里的讲经首座似乎也不是很急,他将目光投向了瓦山,神色莫名的说道:“成了魔的少女,杀了人的书生,不愿破境的剑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书院还是那个书院,强大到让世间的人绝望,可是讲经首座也不惧怕,他不相信有人能够打破他的金刚不坏,至少瓦山上面那三个人不行。而且瓦山之上有个棋盘,棋盘里面有着佛祖。……长夜漫漫,总有无心睡眠的人想要打搅别人的安宁,比如说听到铃声的那些僧人们。可他们虽有热血,却不敢越鸿沟一步。鸿沟是真的鸿沟,是君陌拿着那把宽而大的长剑,围着瓦山绕了一圈,劈出了一道宽五六米的鸿沟。做完这一切的君陌有点累,于是他盘坐在了地上。僧人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总有不怕死的想要试一试,一道五六米的沟而已,有点修为的人都能够越过去。试探这道鸿沟的是一位年轻的僧人,年轻人的热血总是比旁人多一点,也就是俗称的愣头青。他也完成了试探的目的,死的很干净,很利索,期间没有发出惨叫,就是死状凄惨了点。瓦山再次寂静,一道鸿沟将书院三人与众僧分开,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到来,此次的争端或许会就此结束。时间悄然流逝,身穿白裙的少女与衣袍染血的书生此时也下了山。盘腿坐地的君陌起身,他看着鸿沟外的数百僧众,眼神里尽是不屑。三人都不再说话,试图闯入瓦山之人他们自然会杀,可对面只是一群绵羊。可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瓦山的夜会在寂静中过去之时,沉默的僧人们忽然都往身后看了过去。一辆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车轮撵着泥土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瓦山之中。一层淡淡的金光悬浮在这些马车之上,当马车来到众僧的面前时,金光已经照亮了整个瓦山。马车一共有七辆,只有马和车,没有车夫。当车帘掀开,那照亮整个瓦山的金光才缓缓暗淡下去。一个肥头大耳的僧人从走下马车,他对着鸿沟的另一边行礼道:“吾之法号,贪。”其他六辆马车的车帘依次掀开,六名僧人依次下车,他们有人满面愤怒,也有人面色哀伤。“贪、嗔、痴、恨、爱、恶、欲。”“他们不是真人。”金怡轻声开口提醒。君陌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在那七位僧人身上感受到修为的波动,这很不对劲。鸿沟对面,七位僧人行完礼后却没有理会他们,那位法号为贪的僧人诡异的对着众僧笑了笑,他伸手结印,一条金色的丝线将七位僧人连接在了一起。丝线在连接七位僧人后似乎有些不满足,它挣扎晃动着,向着周围扩散。周围有些疑惑的僧人下意识的躲避,可是不管他们往哪里跑,金色的丝线总是能追逐到他们,缠绕在他们身体之上。“你们到底是谁!”一个老僧愤怒咆哮,他想要挣断捆绑在身上的丝线,可是他越挣扎,身上的丝线捆绑的越紧。“吾之法号,怒。”凶神恶煞的僧人看着老僧与他相连的丝线,点了点头。丝线扩散,被捆绑的僧人们有的愤怒挣扎,有的面露贪婪,有的恨意博发,众生之恶在他们身上一一体现。直到所有僧人都被捆绑之后,这些或愤怒,或哀伤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止,僧人们面色麻木,站到了七位僧人之后。“施主们戾气太重,今日吾等渡施主们成佛。”法号为贪的僧人与其他六位僧人对视了一眼。他的身体开始破碎,碎裂的身体化为了一缕缕的金光,飘向了瓦山的天空。其他六位僧人同样开始破碎,瓦山上空的佛光越聚越多,那些被金线捆缚的僧人们同样跟着破碎,冲入了云霄中的佛光里。金色的佛光蠕动变幻,一个巨大的佛像缓缓成型,它睁着毫无波澜的双眼注视着山脚下的三人。轰!巨大的佛像在确定了目标后开始行动,它伸出如山岳般的巨掌,速度极快的向着三人抓去。轰隆隆的响声在云层之上响动,金色巨掌所过之处地动山摇,有梵音在云端吟唱,有僧人在佛像中挣扎。李慢慢拿出水瓢,用无距来到了金色佛像的佛首上。砰!水瓢碎裂,金色佛像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完好如初。无距终究只是无距,能够用来逃跑,在六境中却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当无距遇上金刚,他们谁也杀不死谁。……载着讲经首座的马车一路颠簸,路程已至大半,车厢里的首座注视着身前的棋盘,只见棋盘之上有三个泥人在跑动翻滚。他伸手想要抓,却怎么也抓不住,这让他有点懊恼。不过只是一些无用之人做了一些应有的贡献,抓不到就抓不到吧,能伤到一点也是赚的。瓦山僧众不是被书院三人所杀,就是被讲经首座当成肥料,喂给了天空中的巨大佛像。下方的君陌看着天空的佛像神色兴奋,他拿着长剑跃向高空劈向了佛像的巨掌,越是强大的敌人,越是能激起他的战意。,!砰!长剑与佛手交汇,金戈之声响彻在夜空之中,巨大的冲击让山里的林木成片的倒下。佛手一滞,金怡趁此机会伸手结印,黑白色的人字符自天空落下,向着佛手笼罩而去。轰!佛光冲天,停滞的佛手颤抖着想要反抗。李慢慢见此来不及多想,用无距迅速来到佛手之上,手中水瓢倾尽全力的砸向了巨大的佛手。砰!水瓢裂开,接连遭受打击的佛手也跟着一起断裂,向着地面落去。在佛像之上如同金刚一般的佛手,在断裂之后就像轻浮的柳絮,随着山风缥缥缈缈的下落。在碰到树上的枝叶之时,又散落成了满地的金光,随风而逝。三人对视一眼,想要如法炮制的去斩断佛像的另一只手。就在君陌扶好发冠,拿着剑跃向佛像之时,天空中的佛光微微暗淡。佛像的断臂处一阵蠕动,一颗颗僧人的头颅从佛像中滚落到了断臂处。“恶!”高坐云端,淡漠如神的佛像吐出了它出世时的第一个字,它原本平静的表情变得凶神恶煞。肃杀的气息在天空凝聚,佛虽有金刚之怒,可此时的佛像却更像是一个魔。由僧人头颅凝结而成的手臂探出了手掌,它的目标不是君陌,也不是李慢慢,而是立在原地刻画符咒的金怡。只因为此时的金怡,战力比之君陌和李慢慢,犹有过之。洁白的衣裙在风暴中飘扬,手中画符之-一寸寸的碎裂,露出她白湛的脸颊,她看着天空的巨手没有恐惧,双手依然在刻画着符咒。“跟你说过了,遇到危险不要逞强,能跑就跑!”一身白袍的武玄天不知何时来到了武玄天的身后,他拉着金怡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在瓦山山腰处的树梢上。李慢慢有些狼狈的出现在另一颗树梢上。佛像有那些僧人作为肥料,谁也不知道还能战斗多久,他和君陌确是有着极限的。再漫长的厮杀也有结束的时候,再浓烈的血腥味也会有消散的时候。天空中的佛像已经破碎,境界的差距让佛像毫无抵抗能力,轻而易举就被武玄天扇飞。君陌和李慢慢坐靠在一颗古树下,他们在那里无聊的看着远方,然后不时的闲聊几句。朝阳从东方升起,驱散着瓦山的寒意,林木与流水被笼罩在晨曦之中,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当阳光掠过四人的双眼,他们才恍然发觉,天已经亮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不时有碎石从山坡滚落,那是地面在震颤。由数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由远及近,它前行的速度很慢,它留下的轮印很深。一直到马车来到那颗古树下,那些累的半死的马儿才解脱似的对视了一眼。它们口鼻之中有鲜血渗出,滴落在那有些微凉的碎石上。穿着红色僧衣的讲经首座掀开车帘,他拿起手边的金色禅杖走下了马车。直到双脚完全落地,他才怜惜的拍了拍身边的马儿:“睡吧,去往极乐世界吧。”马儿们听话的点了点头,它们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吸声渐渐暂停。当最后一匹马停止了呼吸,讲经首座才神色恭敬的对着武玄天行了一礼。“大唐李唐皇室成员,武神王李木阁下,贫僧在典籍中看过,想来应该就是你了。”武神王李木?君陌,李慢慢等都从书院记载中看过,只是没想到,会是眼前之人。而且,那记载的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看着十八九岁的少年,竟已两百多岁了。武玄天仔细的打量起了讲经首座,这是一个笑容温和的老人,他的眼中每时每刻都在释放着善意,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他手中拿着的金色禅杖,为他增添了一股厚重之感,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安。讲经首座再次行礼,他看着陆羽神色真诚的说道:“先生不该是我佛的敌人,祂才是。”首座指了指天,笑了笑。武玄天点了点头,微笑回应:“确实如此。”讲经首座,的确是少有的强者,一身实力,极为接近七境了。“正好我和夫子想要去除掉佛的敌人,你能不能把你的佛叫出来,和我们一起去。”首座面露难色:“如果先生是要放出棋盘里的两位小朋友,那我自然能做到。”“呵呵,他们暂时不需要出来,如今我们需要的是援手!”首座也摇了摇头:“佛已经圆寂,不在这棋盘之中,我无能为力。”两人都是一脸微笑,四周的元气却在疯狂涌动着。就在这时,君陌对着武玄天行了一礼说道:“先生可否让我试一试?”武玄天回头看了一眼战意昂扬的君陌,点了点头。一个可以生死相搏的五境之上,而且就算战败了,也还有武玄天帮着兜底,这让一生好武的君陌很兴奋。武玄天三人退到了一旁,不到生死关头,他们是不会出手的,这是对君陌的尊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二先生杀不死我的。”讲经首座微笑示意,无形的力量从他身边扩散。言出法随!君陌不信,拔剑朝着首座刺去。首座没有躲闪,任由君陌刺向他。砰!利器与血肉碰撞,发出的确是刀剑碰撞的摩擦声。有火花在血肉之躯上闪过,首座安然无恙,一尘不染。君陌往后退了三步,他将长剑插入了泥土里,才堪堪止住了退势。“你与我佛有缘。”首座开始忽悠,依然是言出法随,依然小心翼翼,因为反噬真的很严重。君陌没有理会,挥手间布下了剑阵。森然的剑意在两人身边起伏,首座无奈一笑:“看来是孽缘。”他往前踏了一步,守在一旁的剑意蜂拥而至,金戈之声响彻整个瓦山。首座脸上的笑意终于淡去,他看着无穷无尽的剑意说道:“你的剑意,不可伤我。”锋锐的剑意穿过首座的身体,再也不能伤到他分毫。君陌再次挥动手里的长剑,剑意伤不到他了,铁剑却还是可以的。砰!地面颤动,这次的君陌没有被震退出去,他尽力抵抗着碰撞之时的反噬,想要用手中的剑刺破首座的皮肤。两人谁也没有让步,一个用血肉之躯抵抗着能斩破五境的长剑。一个试图用一把铁剑,想要刺破六境中的金刚不坏。一直到那把铁剑在首座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首座才笑着挥起拳头。君陌无奈,只能退去,没有哪个修行者会想要尝试金刚之境的拳头,那是不可承受之重。“先生,还是您来吧。”君陌有些憋屈,这和他想象的六境之战完全不一样,原以为能生死相搏,最后确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在瓦山的晨曦之中,一个僧人静立不动,一个白影挥拳,击打在僧人之上。僧人嘴角有鲜血流下,却很是执着的说着:“先生杀不死我。”他没有试图反击,因为金刚很慢,打不中无距。讲经首座之所以敢孤身前来,正是因为他很难被杀死。一刻钟后,武玄天停手,他眼中黑白的光芒微微闪烁:“同境对战,确实有点难杀死。”:()斗破诸天:吾乃萧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