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彰嘴上说让徐薇真兄妹俩慢慢叙旧,心里却巴巴期盼着徐薇真早点归来。寄人篱下难免多思。徐薇真回来得不算太晚,在纠正他比平时多一倍的错题后,让他放宽心,别在意徐怀览。徐怀览现在是徐氏集团一把手,常年世界各地飞,与季言彰不会有太多交集。这次,徐怀览只待半个月就又要飞往巴黎了。季言彰嘴上应好,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所幸,傍晚下楼吃饭时,徐怀览对季言彰的态度有所缓和,甚至晚餐过后亲自送了季言彰一份见面礼:一块看起来就贵的机械手表。季言彰推辞,徐怀览置之不理,径直对徐薇真说:“明天陪我一块骑马去。”“嗯,言彰也来。”徐薇真道。季言彰刚想说不打扰他们,徐怀览就道:“嗯,你也来。成天窝在家里都要长草了。”“好,好。”季言彰只能答应。第二天,季言彰与徐薇真他们坐私人飞机前往最近的马场。马场所在的位置比较隐秘,位于泛着深沉绿意且渗透出些许凉意空气的森林外围的草地,显然被长期经过人工打理,极为平整,附近还有不知是否天然的湖泊,犹如一颗蓝宝石。马场是徐怀览已过世的外公送给他的五岁生日礼物,因为他不常过来跑马,闲置着浪费,徐怀览索性向一些亲友开放权限,由此圈养的骏马数量不少。季言彰下了飞机,跟随着徐怀览去更换专业方便的骑装。徐薇真则在另一边的更衣室。季言彰穿戴了为他连夜准备好的衬衣,马裤与头盔,然后看着一对皮质的类似大袖筒自带有松紧绳的装备发呆。他就只有九岁那年在公园坐上马背,被人牵马溜达一圈并拍照留念的经历,压根没正式骑过马,更别提接触到专业方便的马术装备。“扣扣——”房门被敲响。季言彰没有马上开门,而是问道:“是怀览哥吗?”徐怀览可没有跟他坦诚相见的意愿,刚才在隔壁房间换衣服。“嗯。”季言彰开门。徐怀览一身利落的黑白骑装,淡化了他原来深沉与严肃的气质,多了几分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明朗,甚至他说话风格都有了些许变化,“你还挺有安全意识的。”季言彰干笑,眼珠子转了几下。徐怀览挑眉,才一会不见,季言彰就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打量他了?很快,季言彰就给徐怀览解惑了。“怀览哥,我不会穿这个。”徐怀览顺着季言彰的视线,看到了把他难住的东西,简单而明了道:“护腿,顾名思义,套小腿上的,那根绳子踩短靴下。”“谢谢怀览哥。”季言彰按照自己的理解套上护腿,因为不想让徐怀览等久,他直接站着操作,可这么一来,就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单脚又难以保持平衡。这不,蹬腿的力度没把握好,他身子趔趄,“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徐怀览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季言彰捂着摔疼的屁股,咕噜爬起来。“……”徐怀览:“很疼?”季言彰被徐怀览骤然关心,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硬扯出一抹笑容说:“不疼!”实则徐怀览并非是关心他。刚才徐怀览完全可以拉住季言彰,但懒得伸手,现在看到他疼得龇牙咧嘴,怕等会被徐薇真瞧见了要嘘寒问暖,没准这一天心思都在他身上了。等徐薇真从更衣室出来,季言彰已经能控制表情了。可很快他发愣了。因为徐薇真这副打扮真的很好看。白色修身的衣裤最大程度展现出了她完美的腰臀比例,尤其是一双腿,又长又直。乌黑柔亮的长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扎起,走动间马尾如海浪般波澜起伏,脖颈纤细,脸蛋白皙无瑕,极致的黑白相映,使得她整个人愈发清冷秀美。徐怀览上前挡在季言彰面前,“阿薇。”徐薇真嗯了声,朝季言彰道:“衣服合适吗?”别说,季言彰穿上骑装,与她幼时读童话书,想象中的小王子外形差不多。干净又俊秀。“合适,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季言彰说。徐怀览强行打破他们两人无形的亲密的氛围,“走吧,趁着天气还成。”夏日天气多变,这会晴朗,没准过一会就狂风骤雨。三人往马厩方向走去。徐薇真与徐怀览有从小骑到大的马,因此先来帮季言彰挑选等下骑乘的马驹。刚好前几天新进了十几匹优质马。驯马师兼马场负责人向徐怀览他们细致地介绍这几匹马的特点与习性。季言彰听得专心致志。待马场负责人话毕,徐薇真对巴巴望着她、希望她给意见的季言彰道:“选你喜欢的,不用顾虑其他。”“若拿不定主意,就都试骑看看。不是只能选一匹,都要也行。”季言彰哪能都要了,他不懂马,也知道马一定很贵!,!思考片刻,季言彰最后选中了徐薇真方才目光停留最久的通体白色毛发的三岁小母马。这马高约一米六五,身体线条流畅而匀称,跨步轻盈且速度不慢。而且它性情格外温顺亲人,这样可以尽量避免因为他操作不当引起马儿暴躁,把他甩地上的情况发生。怕疼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给姐姐他们添麻烦!负责人引导季言彰熟悉马儿。季言彰把手放在马儿脖子上,顺着毛发的方向慢慢抚摸,马儿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睛充满着好奇,然后舒服地打了个呼噜,热气碰到他的脸上。他痒得轻笑。在负责人的帮助下,季言彰踩上马镫,跨上马背,正确抓握缰绳,调整坐姿。负责人牵引着马,带季言彰转悠两圈,又提醒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让季言彰自主骑马。季言彰全神贯注应对,任由马儿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行,只在转向上稍微控制一下。等差不多熟悉了,季言彰终于稍微松懈下来,转头望徐薇真。徐薇真冲他抬了抬下颌。她一直在注视着他。季言彰因这个发现而感到沉甸甸的安心。回到,季言彰微微收紧缰绳,拉停马儿。“姐姐!”季言彰喊道。声调清越高扬,像阳光下的透亮而绚灿的泡泡。徐薇真走过来,扶他下马,“感觉如何?”“很新鲜,很好玩。”季言彰眼睛熠熠发光,“姐姐和怀览哥也骑。”徐怀览腹诽:要不是等他,他们不知溜达多久了。“不急。”徐薇真问:“决定骑这匹马了吗?”“嗯。”季言彰回身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姐姐,它真乖。”徐薇真突然记起季言彰养过一只只活了五个月、名叫哈秋的小狗,她说:“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徐怀览侧目。徐薇真与徐怀览都不算是有爱心的人,更何况,与寿命远远短于人类的动物建立亲密关系,是要在余生承担它们死亡带来的悲伤的风险。为了避免结束,他们直接不开始,所以从未赋予马名字。“真的可以吗?”季言彰知道取名字的意义,取了名字,马儿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嗯。”这一刻,在季言彰脸上,徐薇真见识到真正的眉目飞扬。季言彰笑道:“叫哈夏怎样?”“……”徐薇真:“还不错。”徐怀览:“夏天遇见的马,希望马和你一样开开心心,哈哈大笑?”季言彰一脸震惊,“怀览哥你怎么知道?”徐怀览很有风度地克制着不翻季言彰白眼,朝负责人摆了摆手。负责人心领神会,让候着的工作人员迅速牵徐怀览与徐薇真的马儿过来。“就你这取名水平,也就剩三个能养了。”哈春,哈秋还有哈冬。季言彰眼角耷拉,“还剩两个,没有哈秋了……”以前叫哈秋的小狗误食老鼠药死了。徐薇真别了徐怀览一眼,对季言彰说:“上马吧,我们一块跑跑。”工作人员牵马而至。徐薇真利落翻身上马,与季言彰同行。徐怀览策马跟上。三人绕着湖泊行漫游。或密或稀疏的树荫与熹微阳光交错散落在发上,肩头,随着他们偶尔加快的速度而无规律变化着,微风徐徐,互相传达着空气中轻快的愉悦与欢乐。转了一大圈下来,季言彰看到工作人员准备的弓箭等东西,“姐姐和怀览哥要射箭吗?”“嗯。”骑射骑射,骑马当然不仅仅是跑马这么简单。徐薇真戴上工作人员递来的箭袋,再接过弓箭,朝季言彰道:“你自己再跑会,或者在这等我们。”“我在这等。”季言彰立刻道:“我想看姐姐射箭。”“哥,一起?”徐薇真招呼徐怀览。徐怀览被季言彰“插足”了这么久,难得能和妹妹独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起。”徐薇真拨转马头,与徐怀览一道朝不远处的箭靶驰骋。人马疾速奔腾,如闪电,如风一样自由。季言彰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在迁就他。来不及多思,季言彰就看到徐薇真与徐怀览骑马跨越栏杆后,默契地从相反方向奔去,再以相对趋势向箭靶靠拢。徐薇真腰背挺直,在骏马颠簸奔跑中,竟能保持着上半身不动,等适应了速度,她放开了缰绳,抽出背后的箭。季言彰不自觉心跳加速,生怕一个不小心,徐薇真从马背上滚落,伤痕累累甚至殒命。相比于紧张不安的他,徐薇真镇定得多,搭弓拉箭,一气呵成,动作流利、优雅且富有力量。她凤眼凌厉,瞄准靶子,在最为合适的时机与角度射出箭来。“歘——”季言彰仿佛听到了厉箭破空发出的声音。再定睛一看,箭镞正中靶心,闪耀着寒光。“太帅了!”,!季言彰双眼发亮,急促的呼吸较刚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徐薇真还在发力。继第一支箭嵌入靶子后,她从各个方向接连射出五六支箭。将红色靶心占了一半。“好厉害!姐姐你好厉害!”等徐薇真停下,季言彰火速驱马赶来“姐姐你真酷!太酷了!”季言彰激动得通红的脸映入徐薇真眼底,她学着他的话道:“我哥比我,酷多了。”徐怀览也活动了一番,过来时正听到这话,无声昂首挺胸。妹妹的夸奖怎么听不厌。季言彰附和道:“怀览哥也酷。”“哦?是吗?酷在哪里?”季言彰真被徐怀览给问倒了,连忙望向徐怀览那边的靶子。方才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徐薇真身上,压根没留意到徐怀览的情况。就像徐薇真说的,徐怀览也箭术了得,无一支出红色靶心的箭。徐怀览怎会看不出季言彰的心虚,轻嗤一声。徐薇真替季言彰解围道:”哥双箭齐发,准头还是那么好。”“双箭齐发?”季言彰惊叹。徐薇真:“……”“……”徐怀览:“没眼色。”就这么把徐薇真给他搭的梯子踹翻了。但季言彰眼冒星星的蠢样,倒不讨人厌。徐怀览:“双箭齐发算什么。”“怀览哥还能三箭吗?”“嗯。”徐怀览淡然道。季言彰更加崇拜徐怀览了,一大堆不要钱的话像礼炮似的炸出来,缤缤纷纷,“怀览哥真厉害,百发百中!”“怀览哥不愧是姐姐的哥哥,和姐姐一样什么都擅长!”“要是在古代,怀览哥一定是个出名的神射手!”见徐怀览逐渐不耐,徐薇真说:“言彰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射箭。”“谢谢姐姐!”“我要是能有姐姐一半厉害就好了。”“不要妄自菲薄。”又来了,两人又若无旁人地相处起来。徐怀览终于翻了个白眼。但徐薇真频笑容多了,即便只是浅笑。徐怀览想,他暂时能容忍他们这样。:()清冷姐姐对我极尽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