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对男女感情再一窍不通,也能感受到她重生以来的冷淡。
沈青筠神情恍惚了下,但她很快又平静下来,她道:“你说怨,就怨吧。”
如果真的有怨,那是怨他什么呢?怨他辜负她好不容易付出的真心?怨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那个虚假的沈青筠?可是有爱,才会有怨,她并不承认自己对他有爱,自然也不愿承认她对他有怨。
沈青筠道:“只是,如果你再困于这个问题不放,那我们不是在这个地方冻死,就是在这个地方饿死。”
她摇头:“耽于感情,这不是你齐冷的作风。”
齐冷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他望了望山洞外面,道:“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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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沈青筠和齐冷忙于逃命,没有留意来时的方位,因此偌大一个深林,两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沈青筠首先看向齐冷,齐冷这些年带着神武军也剿过不少次匪,深山密林他应该常去,如何从这个林子出去,他应该有经验。
果然齐冷道:“我们随着水流走便可。”
“为何?”
“有水的地方就代表有人住。”齐冷解释:“古人云逐水而居,便是这个道理。”
沈青筠点点头,选择相信他。
齐冷在做丈夫方面不算可靠,但其他方面,齐冷还算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果然两人顺着溪流走了一段时间,便看到了几间茅屋,茅屋上方还有袅袅炊烟,沈青筠道:“像是住在这里的农家。”
茅屋外还饲养着几只母鸡,齐冷道:“还是小心为上,我先去看看。”
话音刚落,茅屋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齐冷下意识伸出胳膊,将沈青筠挡在身后,他身躯本就高大健壮,沈青筠被他护着,突然提起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沈青筠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瞿烁的老丈。
老丈手上还拿着锄头,像是要去下地的模样,齐冷首先上前,行了个拱手礼:“老丈,请问去建安方向该如何走?”
这老丈十分热情,不但给齐冷和沈青筠指到建安的小路,而且见二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招待二人进屋,吃点热茶。
屋内还有个老媪,听到二人来意后,便乐呵呵的为二人煮茶,齐冷和沈青筠进了屋,环顾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屋内到处挂着的木驽,两人都是一惊,寻常百姓家中如何会有这些物事?莫非这是刺客的居所?
齐冷握紧长剑,剑欲出鞘时,忽听老丈道:“吓到两位贵客了吧?这都是犬子所做。”
交谈中得知,老丈的儿子是一个木匠,但他不喜欢做木桌木椅,就喜欢做些兵器,所以赚的银钱很少,但老丈对此却很是自豪,他甚至还将图纸拿给齐冷看:“这是他想做的一个驽,叫什么神臂驽,他说如果做出来,射程能达到三百步,比胡人的驽还要厉害。”
图纸画的歪歪扭扭,并不完善,而且就从这个图纸来看,很难做出老丈口中射程达三百步的驽,不过齐冷却很感兴趣,前世他虽设立军器监,但巧匠难寻,一直无法制出能射穿胡人重甲的驽箭,今生得遇良才,自然不能错过。
齐冷看图纸的时候,专心致志,眼神都亮了起来,沈青筠知晓他想招揽人才,于是问给她送茶的老媪:“不知令郎何时回来呢?”
老媪看看外面天色:“他去砍柴了,应该快了。”
沈青筠点点头,老媪又道:“娘子的夫婿也喜欢木工?”
沈青筠先是颔首,又马上摇头:“他不是我夫婿。”
就算是,那也是“前”夫婿。
老媪呵呵笑了,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不是夫婿,那也快是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