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养州,已是正月初二的事。
净植素来不爱在玉京久待,更何况今夕又来了位云妃,分去玉无袖好大一半精力。
这云妃性子活泼直率,连玉无袖都亲口同净植说过云妃和她的相像——当然,是从前的她。
净植离京那日,果然换了人来送。
问起云峙时,那人说白大公子自请去了西州,这几日便动身。
净植松了口气,坐上晃晃悠悠的列车,十小时,回了她最爱的小养州。
她回来得早,但法院是不歇业的。
庭审排期往后,但案子该看还是要看。
她在市中心附近找了家咖啡厅,慢慢翻电子卷宗。
正翻到要紧处,本就不明亮的灯光不知被什么所遮蔽,她抬头望去,眼前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正是检院为这起案件指派的检察官尔敏。
她和尔敏也算是老熟人了,在玉京一同读了小学中学大学,又巧合般都被安排在养州工作。
不过她为使玉无袖安心不求上进,但尔敏不一样。
身为掌管律法系统的尔家次子,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硬是和家里断绝往来。
玉京来的高材生,屈尊在小小的养州栖身……不过,他今年已是主任级别的检察官了,下一步,估计就是提干、远调、进京……人生是个怪圈,你总会回到你最不想去的地方。
尔敏是她见过所有人里,唯一一个能以“艳”称的男人。
玉无袖是男子气概的美,云峙是精灵似的优雅华美,但要说艳,必是尔敏。
但尔敏真真是白生这幅好颜色,平日里不苟言笑,就连净植自己都相形见绌……y市法律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尔检,好巧。”净植笑眯眯地,“请坐。”
“不巧,我来找你。”尔敏依旧抿着薄唇,神情寡淡,“你上回交我的那桩案子,我曾答应过给你帮忙,现在,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净植几乎冲口而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尔敏对她的大惊失色的反应也只是挑了下眉,“我原是告诉过你,我会拒绝调动,留在养州,我的决心不变。但是……”
他轻轻咳了一下,“我的兄长去世了,我得回玉京,这是没法的事。我若不在养州,便无法给你查这桩管辖在养州的案子。”
“尔越走了?”净植也是一震,“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