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人都人精似地瞧了瞧两人,自觉地闭上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汤倩听到林之珩的话,下意识扭过脑袋看向身后的男人,虽然他距离她很近,可她却觉得两人遥远得她看不清彼此。
这样的林之珩太陌生了,陌生得汤倩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林之珩倒的这杯酒,夏竹迫于压力,最终还是一口喝干净。
喝完,夏竹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找了个借口,踉踉跄跄地走出包间。
汤倩见状,下意识站起身想要去看看情况。结果还没有所行动,身后的林之珩忽然摁住她的肩头将她给按了回去。
她被迫坐回椅子,回头看,林之珩已经坐在她的身边,正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汤倩察觉到男人的警告,默默舔了舔嘴唇,收回迈出半步的那条腿。
她心里偷偷祈祷夏竹不要有事儿,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波澜。
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中途进来一个人替夏竹撑腰,惹得林之珩下不了台。
饭局结束,林之珩的脸色又臭又黑,只差当面儿跟那位姓许的教授翻脸。
或许北京不是他的主场,他没那么嚣张,竟然生生忍了这口气,还若无其事地邀请对方坐下喝一杯,说是认个朋友。
回酒店的路上,林之珩阖眼靠在后排,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淡然。
喝了酒的缘故,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随性,没平日那么正经严肃。
车内开着暖气,他嫌热,将身上的大衣:西装外套全脱下,只留了一件白衬衫。衬衫领口松了两颗,露出小截冷白的皮肤。
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明明闭着眼,却在盘算着今晚饭局上的种种。
汤倩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徐驰将两人送到酒店楼下的地下车库,林之珩出声让他先走。
汤倩见他坐在车里没动,拿着包的手慢慢松开。
徐驰离开后,林之珩坐在车里抽了根烟,汤倩不喜欢闻二手烟,默默下车在外面等他。
车库没什么人,有点冷清。汤倩抱着肩膀站在外面,时不时瞄一眼车内的人。
林之珩降下他那侧的车窗,捏着点燃的烟,皱着眉抽了几口。
烟雾顺着车窗飘出去,汤倩被迫吸了口,呛得咳嗽起来。
林之珩听见动静,终于想起汤倩的存在。他当着汤倩的面儿揿灭烟头,视线没有重量地落在汤倩白皙的脸上,忽然问了句:“刚刚在饭局上你起身想做什么?”
汤倩一愣,没想到林之珩会问这个问题。
她张了张嘴,老老实实地回复:“……看看夏编有没有事儿。”
林之珩闻言,兀自笑出声。
他抬抬下巴,漫不经心地问:“你担心她,她担心你?”
“汤倩,把你没用的善良收起来。”
汤倩脊背一僵。
她攥了攥手指,半天没吭声。
夏竹确实没有担心过她的处境,但是在离开前问了两句:“你到底看上这男人什么了?你靠自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当一只被圈养在窝里的兔子?”
汤倩倒不是因为夏竹的话有了想离开林之珩的想法,而是林之珩今日的做法太吓人了。
她以前觉得他只是嘴巴毒一点,没什么坏心思。
可是今日她才发现,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拿到如今这样的成绩,怎么可能凭借一腔热血和善良呢?
你见过哪个资本家是慈善家?大家都不是戴着温和的面具,用尽了狠毒的手段吗?
她跟了林之珩三年,他们之间的事儿她要是随便拿出一点东西给世人看,他都会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