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被太子强加上河渠塌陷的一系列罪名,乔家一夕之间被迫背上了良田赔偿巨债。皇权难违,家丁四散,大厦一夕倾颓。
为了不牵连旁系分支宗族,在乔府主家的所有财产被收缴后,乔父在衙署自缢而亡。
而幼弟被太子的人押送进京,乔蘅只能独自为乔家奔波。
突然,街道一侧的马家宅院大门打开,一个年轻人阴沉着脸拦住去路:
“最后一日了,还钱!”
乔蘅抬眼,后退半步道:“马少爷。”
对上他充满恶意的视线,乔蘅眸光不变,轻声解释说:“乔府几乎所有的财产都被收缴,如今已无任何值钱之物。我的几个旁支叔伯正在四处筹钱,再多一些时日就能送过来,我……”
“没钱你还废什么话!”
马文才不耐地打断了她,目光在她婀娜的身段上肆意扫视,不怀好意道:“你不如你来当我的妾室,我马家也算家境殷实,只要你从了我,我带你吃香喝辣,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可以抬你为贵妾……”
乔蘅沉了脸,声音清冷冷地道:“若我再听到你这般欺辱我的话,我便撞死在你家门柱前,届时人死债消,哪怕我乔家欠了你们的钱你们也别无他法!”
她平时温温柔柔,但骤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惊人。马文才一时被唬住,瞪着她,语塞半晌。
乔蘅没有理会,转身疾步回了乔府。
贴身李嬷嬷连忙迎上来,门扉一合,乔蘅瞬间卸了力,双肩颤抖,清透眼泪滚滚落下。
她眼眶泛红,轻唤:“李嬷嬷……”
李嬷嬷见状,顿时明白发生了何事,气极道:“欺人太甚!若姑娘仍是乔府千金,旁人哪敢如此待我们!”
落水下石者一而再再而三,她怒从心来,抄起墙边扫帚冲出门去。心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入眼的却是街上一片寂静,行人齐齐跪拜在地。李嬷嬷一怔,看到数辆马车颇有排场地驶过来,为首的是一名手持皇卷的太监。
他抬起吊梢眼,在破败的乔宅前停下,稍作打量后目光转向乔蘅,带着怜悯和看戏之色,清了清嗓子。
“皇驾临,宣乔氏嫡女,接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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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峰回路转,圣上赐婚乔家女嫁给京城锦衣卫指挥使,这事儿迅速传开来,像水炸了油锅。
前阵子还要被泼皮无赖抢去做妾的美人,一跃之间成了高门新妇,这台阶迈得太高,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乔蘅这边还没作反应,江都县想要落井下石的豪绅们先是关门激烈争议起来。
“那可是燕京!百年勋贵,高门大户!谁人不知锦衣卫指挥使乃燕世子,乔家那位凭什么配得上?燕家能松口?”马家的老人怒言道。
另一老者反驳道:“乔老大人曾是燕京朝廷三品大员,乔家曾经也屹立许久,今虽低调,却也称得上名门世家。因为乔家的事儿,燕世子肯定要为陛下分忧。要我说,咱们应当趁现在去赔礼道歉,万一乔丫头记恨我们当时没有伸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