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道,但却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她心想,将来她一定会跟其他师兄们一样,成为盐镇顶尖的大厨。孟溪握了握拳,神采飞扬的走入酒楼。而此时的蒋家,蒋夫子刚刚用完午饭,准备歇息会儿就去教弟子,结果一个小厮跑进来,递上两张宣纸。“什么东西?”“说是时文,一位孟公子送来的。”时文?那是会试必写的,蒋夫子立刻有了兴趣,低头阅读。墨迹未干,显见是才写好的,蒋夫子一行行看下去,心头惊艳不已。这篇时文约六百多字,文采斐然,一气呵成,书写者一看便知熟读四书五经,他如今收得弟子中无人能及。蒋夫子看完问:“他人在何处,可说为何将此篇时文送与我?”“这位孟公子说,如果夫子觉得此文尚可,便去门口见他,如果不行,便不用再问什么了。”年少轻狂啊,蒋夫子思忖片刻,忽地道:“你说他姓孟?”“对。”难不成是那位孟姑娘的哥哥?蒋夫子抄起案几上的戒尺站起来。孟深站在寒风中,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做傻事,他堂堂宣宁侯竟然落得这个地步,主动来找这劳什子的蒋夫子,请他再次接纳他。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的脸面往何处搁?不过幸好,盐镇无人知他身份。他负手看天,不像是一个上门求见的人。蒋夫子在远处打量一眼,心道这孟姑娘的哥哥与她生得一样出色,倒是少有。可惜为人处事不行,这姑娘都交了银子了,他竟然一直不来,蒋夫子冷笑一声,慢慢走过去。“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眼前的老头儿个子不高,眼睛却很亮,手里拿着一把戒尺,神态很是倨傲。孟深道:“回夫子,我叫孟深。”“是孟姑娘的兄长吗?”“是。”蒋夫子将时文还给他:“走吧。”孟深挑眉:“夫子出来就为送这时文吗?”“不然你以为呢?”“我以为夫子会看中我的才能。”孟深淡淡道,“如果夫子不曾看中,恐怕就不会露面了吧?既然夫子是重才之人,何必还假惺惺拒绝我……我之前是因落榜,不想再考学,如今想明白了,来请夫子再给我一次机会。”被他说中心事,蒋夫子有些着恼,嘴硬道:“我是想看看孟姑娘的兄长何等荒唐。”孟深笑了:“夫子真的不收吗?那我只能去找何夫子了,听说何夫子的束脩比你收的低。虽说他的弟子中举的没有你多,但我若是去了,也许等到明年,他的弟子中会出一名状元。”他拱拱手,“告辞。”蒋夫子脸色一变。同行之间的竞争向来都很激烈,但蒋夫子在盐镇是一枝独秀的,可若真的如同孟深所说,何夫子教出一名状元……这可是他都没有做到的!蒋夫子叫道:“回来。”孟深回过头:“夫子肯收我了?”蒋夫子板着脸:“我看你确实是可造之材,不收委实可惜,不过,”他手中戒尺一扬,好像闪电一般打在了孟深的手背上,“之前的错不可再犯!”………………晚上孟溪在做小炒羊肉时,伙计上来道:“蒋夫子让我传话于你,说他愿意重收孟公子,还点了姑娘做得南瓜囊肉。”赵恒就在她后面切菜,惊呼道:“师姐,你又能多做一道菜了!”王海观嫉妒的脸都青了。而孟溪做完南瓜囊肉,亲手端去给蒋夫子,因她实在奇怪为何蒋夫子会突然改变主意。蒋夫子笑眯眯吃了一口:“是你兄长来找我的,他写了一篇时文,不愧十一岁就能考上秀才。”孟溪还是不明白:“哥哥可曾说之前为何不愿念书?”“他说是之前因为落榜之故,心灰意冷,不过会试谈何容易?两年前他不过才十八岁,历代历朝,能在这般年纪成为贡士的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义兄竟是为这原因吗?孟溪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说起蒋夫子时,义兄的脸色便不太好,看起来不想去。难怪那日堂姐去催,他也是不情不愿的。如此说来,倒是自己逼他了。可他也不应该瞒着她!不过算了,他这般高傲的性子还跑去求蒋夫子,她还计较什么?孟溪拿出银两给蒋夫子:“夫子费心了。”蒋夫子也不客气,收下来,同时道:“你这道菜的味道很特别,跟你师兄做得各有千秋……小姑娘,前途无量啊。”孟溪心里高兴:“夫子谬赞,我会努力的。”戌时,孟奇来接她,二人一起回去。到家后,孟溪走到义兄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