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时间下午六点,天色灰暗,高成羽在机场等了一会,大雨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心里不由得生起一阵委屈。
他冒着雨出去打了个车。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下了车站在雨里,看着面前这栋房子,足足站了十分钟。
这个二层小洋楼灯火通明。
雨点落在他的身上,衣着单薄的他有点冷。
突然,小洋楼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女人撑着伞将一袋垃圾拿出来放在了门口的垃圾回收处,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这个站在雨里的可怜孩子。
“是……小羽吗?”
高成羽忍着泪水,平了平语气,缓缓道出一声:“妈。”
听见孩子的声音,女人撑着伞连忙跑了过来,把伞打到孩子的头上,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
“进屋说。”高妈妈领着他进了小洋楼。
母子二人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但高妈妈还是能在大雨中一眼认出了他。
进了屋,邓之英就忙前忙后地给他脱衣服,找拖鞋,倒水,身影忙忙碌碌,却并没有太多言语。
实在是没什么忙的了,她才安稳坐下来,问:“怎么不打个电话,突然就来了?”
“嗯,出来旅游,顺路来看看。”
邓之英注意到他额头上和脸上的伤,问:“你脸怎么了?”
“哦,摔——”
“跟人打架了?”
高成羽有些诧异于他妈妈猜的这么准,但还是说:“没有,路上雨太大,摔了一下。”
也不知道她信没信,只是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找点药。”
不多时邓之英提着个小药箱回来,从里面拿出了酒精和创可贴,边擦着边说:“好多年没见你了,跟小时候长的一样嘛,就是高了不少。”
“嗯。”高成羽淡淡嗯了一声。
“你爸爸知道你来找我了吗?”
“不知道,他也很忙。”
“哦,你饿不饿呀,妈给你做点东西吃?”
“好。”
邓之英起身去厨房,她这个小洋楼不大,厨房在一层,在里面说话,外面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这里没什么东西,给你下个面吧,F国的东西你应该吃不惯,平常家里除了我也没人,楼上有个空房间,等会我去给你收拾出来,在这边玩几天?我明天请个假带你出去转转吧?”
邓之英自顾自在厨房叭叭了半天,也不知道外面高成羽听了几句进去。
“不用,您忙您的,我住几天就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多玩几天呗。”
他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环顾着这间屋子,很小很朴素,说实话很不符合他妈妈现在的身份。
不多时,客厅的电话响起,邓之英急急忙忙出来。
“Bonjour……oui,ilyaunmatchlemoisprochain……cesjours-cipourfairedesheuressupplémentaires,travaillerdur……ohoui,j’aiquelquechoseàlamaison,jen’iraipaspourlesdeuxprochainsjours,vouslesprenez,aurevoir。”
高成羽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她妈妈工作上的事情。
“妈,您别请假了,我自己转转就行了,我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