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诺把钱收好,进去洗澡,他甚至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那些痕迹实在是触目惊心。洗了三遍还觉不够,但再洗久一些就要低血糖了,耿诺被蒸汽熏得晕晕乎乎的,随便裹了个袍子就出来了。
一出浴室,突然察觉到屋里有人。
是皮克斯。
耿诺警惕地看着他,皮克斯笑得一脸和善,拇指向后指了指,“我敲门了,你没听到。”
房门离得八丈远,能听见就有鬼了。耿诺懒得理他。
卧室焕然一新,床单换了新的,整洁的新衣服叠好放在床头,餐车上还有丰盛的员工餐,耿诺不安地皱起眉,敲门声没听到也就罢了,有人进来收拾屋子的动静居然也没听到,他开始担心自己刚刚收起来的钱,但又不想当着皮克斯的面去查看。
“放心,顾上将打赏给你的小费全部归你,我们一分回扣都不吃。”皮克斯态度十分友好,对着耿诺嘘寒问暖,给他展示了一番佳肴品类,还说不合胃口的话让厨房另做。
非奸即盗。
“你来找我想做什么?”耿诺没心情和他打马虎眼。
“和爽快人打交道就是容易!”皮克斯大笑着拍拍手,开门见山道:“顾上将很满意你,离开前特地交代把你给他留着,这些天你不用做别的工作了,我希望你能够专心服务顾上将。”
耿诺脸色十分难看,站在原地,浑身的异样酸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一次不够,还要有下次?
“我很高兴你能想开。”皮克斯走过来哥俩好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到桌边坐下,亲自为他上菜,“人嘛,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啧啧,那可是顾承砚上将,昨天我听说袁冰清那小子闯祸的时候,遗言都想好了,没想到下手那么狠的顾上将竟然让你给哄舒坦了。”
“知道吗?今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很好。耿诺,你真是天才,你简直天生适合干这一行!”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人还是骂人,耿诺气得嘴唇直哆嗦,但他脑子转得很快,见缝插针也要把握住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如果莱特侯爵真是俱乐部的大主顾,那他的死和皮克斯疯狂讨好顾承砚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背后有什么原因,能把莱特侯爵当众绞杀却没受到任何惩罚的顾承砚上将显然是个极佳的选择。
但前提是皮克斯能讨到对方的欢心。
耿诺强装镇定,开始皮克斯谈判,“你不用装蒜,昨天我为什么会闯进去你应该知道,而你一开始打得什么算盘我也清楚。”
皮克斯眉头一挑,有些意外,随后“啧”了声,骂道:“谁这么多嘴。”收起了刚才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耿诺翘起腿,两腿交叠地坐着,牵动肌肉时隐隐有些不适,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手随意搭在桌上,腰脊放松靠着椅背,浴袍有些偏大,松松垮垮地裹着身子,前襟领口大开,露出里面暧昧的皮肉,皮克斯眼神玩味地扫视一番,耿诺丝毫不在意,气势相当沉着。
“我如果得罪顾上将,充其量也就是一死,反正皮克斯老板也没打算让我活,不是吗?”耿诺轻声道。
被揭穿的皮克斯耸耸肩,做了个向下撇嘴的动作,表示他满不在乎。话锋一转,打趣道:“不过小耿兄弟,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被你动过的巡逻机费了我的工程师不少功夫才修好。”
耿诺没理他,继续说:“如果尊贵的顾上将接连在你的俱乐部里被扫了两次兴,他会怎么看你、和你的狂鲨俱乐部呢?”他的语速很慢,表情也很淡,但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让皮克斯瞬间沉了脸。
皮克斯盯着他,半晌阴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他被扫了兴呢,在裴斯曼帝国,上至皇帝下至街头卖报的小屁孩都知道,顾承砚上将残暴嗜血,摔碎服务生的脑袋见点血什么的,说不定会让他更兴奋。”
“是吗?您确定吗?”耿诺轻描淡写地反问,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浴袍,让领口开得更大些,充满暗示意味地说:“可我觉得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