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漫不经心道:“当心真抽死了。”
“怕什么,这种贱民要多少有多少。”章皋浑不在意,“要我说,你若真想要这块地,不如去求求公主,反正她办养猪场只是为了羞辱陆二。”
谢霁垂眼:“她是公主,我不过王府世子,哪这么大面子?”
“按辈分,她还得叫你一声堂叔呢。”
安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年龄与当今皇爷相仿,如今担任宗人府的宗人令,管理皇族事务。
从辈分上来讲,安王世子的确是荣安公主的堂叔。
谢霁:“你也说了只是辈分。”
皇室尊卑可不按辈分排列,坐在龙椅上的人才是最尊贵的存在。
“她不是喜欢美男子吗?要不咱们搜罗一些美男子送给她,说不定她就松了口呢。”
谢霁失笑:“宋探花都被赶出公主府了,还有什么美男子能入她的眼?”
不远处突然传来家丁怒意汹汹的鞭打声。
章皋皱眉:“怎么回事?”
“回世子爷,有人晕了。”
“晕了就用水泼醒,还用小爷教你?”
“小的遵命。”
片刻后,家丁回来禀告:“世子爷,那人发了高热,泼不醒。”
章皋不耐烦地挥挥手,赶苍蝇似的:“那就扔一边去,怎么这么禁不住折腾?还精锐呢,我呸!”
晕倒的汉子被家丁抬起,随意扔到脏污的水洼处。
其余汉子都攥紧拳头红了眼睛,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官办养猪场周围草木茂盛,一辆马车隐藏在林木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谢明灼坐在马车里。
两个世子聊了什么她听不见,但章皋指使家丁鞭打工匠她看得一清二楚。
早知道他们是败类,看到这一幕,她虽愤怒,但未显露。
姜晴却控制不住,指甲都快嵌到肉里。
谢明灼招她附耳,交待了几句,最后问:“敢不敢?”
“敢!”姜晴眼里充满怒火,握紧长弓,背上箭筒,毫不犹豫跳下马车。
她悄悄靠近,在树林边缘停下,用树干遮挡身躯,张弓搭箭,对准谈笑风生的两人。
章皋聊完了美男聊美女,正要与谢霁分享他新纳的小妾,一支箭破空而来,风驰电掣般擦过左耳,带起一股独有的腥味,像极了血。
“啊啊啊啊啊——”他吓破了胆,怔愣几息后才放声尖叫,还不忘伸手摸向耳廓,“血!血!流血了!来人——”
又一支箭擦着头顶飞过,射掉了他的发冠,金冠落地,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他惊恐扭曲的神情,如同戏文里饮血啖肉的恶鬼。
谢霁回过神,猛地跑出几步,被家丁护卫团团围在中间,独留章皋在原地尖叫。
“他娘的谁朝老子射箭!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咻!”又一支箭擦过他右耳,带出熟悉的血腥。
“找!给老子找!”章皋声嘶力竭,迅速躲到家丁身后,“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三箭射出,姜晴依照公主的吩咐,提弓走出树林,站到他们面前。
“是她!是她干的!”章皋挥舞双臂,歇斯底里道,“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姜晴沉默不言,再次举弓拉弦,箭尖对准章皋方向,后者顺手拖过一人挡在面前,不留一丝缝隙,又猛踹其余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