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孟绮茅塞顿开,“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谢明灼笃定:“因为他在等。”
“等什么?”
“等确定商户捐献的钱粮,再也无法抵达开封,到不了农户手中。”
只有彻底堵死农户的活路,农户才会选择揭竿而起,河南才会陷入暴乱。
谢明烁猛然起身:“我明白了!”
等到钱粮被“山匪”劫掠,提前刈麦的政令就会顺利下达。
说不定这个政令还会削削减减,比如“全年免税”、“收购青储饲料”这种利民政策,是不会传到农户耳中的。
届时再煽动民众,一煽一个准。
“那么问题来了,”谢明烁又道,“若钱粮当真被劫,朝廷该如何?如果真有人歪曲政令,朝廷又该怎么办?”
“锦衣卫虽不至于无孔不入,却也非庸碌之辈,钱粮不会真丢。”谢明灼取出一份密报,“而且我收到汝宁府传来的情报,宗震确实在汝宁府平乱。”
谢长锋惊讶:“平什么乱?”
“山匪之乱。”
“山匪?”孟绮疑惑,“什么样的山匪能让都指挥使亲自出马?”
“兵部也这么想。”
所以才有朝堂弹劾宗震一事。
孟绮喃喃:“我怎么觉得这件事越发不简单了?”
“锦衣卫暗查兵部,兵部确实多次发文至河南都司,命宗震裁减军队,但公文是否真正抵达河南,尚且存疑。宗震‘拒不从命’的报告是否真的出自他手,也存在疑点。”
“嘶。”谢长锋不由后仰,“这里面有大事情。”
“所以,我打算用商户的钱粮,试一次宗震的态度。”谢明灼慢条斯理道,“平乱已到尾声,我会让人不着痕迹给宗震递送‘赈灾钱粮被劫’的消息,端看他如何选择。”
若他心向朝廷,加上手里有兵,将钱粮“找”回来易如反掌;若他存有异心,他们也能及时应对。
谢明烁惊了,当即竖起大拇指:“妹啊,你这个‘商户运粮’的计划,一举多得啊!”
赈灾,稳定局面;
钓鱼,顺藤摸瓜;
试探,摸清局势。
“若地方歪曲政令,何解?”
谢明灼:“阳奉阴违者,以抗旨罪论处。陆御史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我以后的报纸,能以最快的速度传达政令就好了。”谢明烁畅想未来。
谢明烜迈步而入,习惯性嘲讽:“做什么白日梦。”
“你——”谢明烁一把揪向他衣领,却又及时收手,“你怀里揣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