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转身望去,就见崔杜衡抿唇盯着她,眼神冷飕飕的。
李沙棠一下给气笑了,她提着裙摆,嗖嗖嗖地跑上楼去,决定再也不理崔杜衡了。
崔杜衡刚把视线从中年行商身上收回来,就见着李沙棠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他摸了摸脑袋,疑惑地看向赵总管。
“她怎么总是生气?”
赵总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少爷。
*
戌时。
惠民镇,东福巷的一间大宅子里。
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盯着石桌上的银子,喃喃着:“那朱贼的婚宴闹这么大,希望那小姑娘没事。。。。。。”
万老夫人坐老头对面,闻言苦着脸道:“你说说你干的事啥事儿?人家小姑娘问着玩儿,你真给人小姑娘说了?”
万老爷子搓着手,喃喃着:“我这不是怕糊涂了嘛。。。。。。”
那金项圈和玉佛是个衣着富贵的陌生男子拿给儿子的,说是十两银子典当掉。儿子当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可面对两个价值千金的大宝贝,到底猪油蒙了心,还是应下来了。
儿子死后,老爷子依旧不舍得两个宝贝,在县令问话的时候选择隐瞒,当时也觉着是安家搞的鬼,不想在赔了儿子的同时,还赔了宝贝。
可未曾想,老两口再去找宝贝时,宝贝却飞了!
再加上县令苦于此案许久,迟迟没有新的线索。
老两口被迫陷入两难局面,他们跟县令坦白,那就是犯了欺瞒之罪;他们不跟县令坦白,儿子的案子迟迟没有进展,盗宝的人也如一把利剑,时时刻刻悬在老两口心上。
老两口就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担心自家被卷入什么旋涡里。
特别是万老爷子,他常年跟这些边缘人物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最是知道他们的手段。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通过那个小姑娘的口,来跟县令坦白。
幸好县令事后没跟他们计较。
他们幸运至极,早已不再奢求什么,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万老夫人沉沉地叹口气,她盯着万老爷子身后婆娑的树影,忽然道:“话说,大兴娶那贱妇之前,是不是也说过那小树林闹鬼。”
万老爷子提到儿子就伤心,他抹去眼角的眼泪,追忆着:“大兴那天回来的神色,好像是不太对……还有大兴生前的最后一晚,他说小树林闹鬼,他不要跟那贱妇睡,但我们都没信……”
说到这个,万老爷子忽然顿住,喃喃道:“我说大兴那日怎么这般软弱,连自家媳妇都怕。老婆子,你说他会不会真的看到什么……”
万老夫人没有讲话,她惊恐地盯着万老爷子身后,苍老的面孔定格在这一刻。
*
翌日,清晨。
杨家村是平溪镇附近的大村,村里有个透如明镜、静谧幽蓝的池塘,享誉泸州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