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杨阁老赏识陆隽,尽管他不在圣上跟前说,但冯璞玉在圣上耳边日日禀报着陆隽和内阁的牵扯。
景元帝权衡再三,让陆隽去了户部,担任郎中一职。
陆隽行年二十七岁,官居五品,放眼朝廷,和他履历相似的寥寥无几。
饶是有人眼红他平步青云,可没人说他德不配位。
开春后,陆府忙活着去给镇国将军府送聘礼。
圣上对陆隽的婚事没说什么,只笑着向他道喜。
虞雪怜和陈瑾应接不暇。
她要试嫁衣,母亲要备聘礼,府邸的丫鬟也劳碌地晕头转向。
到了成婚的这一日,迎亲的时辰是先生定的。虞雪怜四更天便起来梳妆,她穿上嫁衣,头戴凤冠,对着铜镜看了许久。
她将要嫁给陆隽了。
房里挤满兰园的丫鬟,陈瑾搂着虞雪怜抽泣。
虞雪怜亦热泪盈眶,抱着母亲凝噎地说体己话。
迎娶的花轿来了,府外鞭炮锣鼓声齐鸣。
陈瑾捏着帕子抹泪,破涕而笑:“母亲今日是高兴的紧,我盼穗穗嫁个好郎君的心愿实现了,才忍不住掉泪。”
她认识的那几个夫人,得知陆隽要做她女婿时,别提有多目瞪口呆。
陆隽无疑是好郎君。
夫人们笑着埋怨她,说她平日藏着掖着,是不是害怕她们把她的女婿抢走去。
虞雪怜替母亲轻轻擦拭着眼尾,道:“母亲的妆哭花了。”
陈瑾笑女儿也哭成泪人,拉着她回妆台,亲手给她描眉,涂唇脂。
陆隽是朝廷命官,办婚事的规矩繁琐冗长。
吉时不可耽搁,陆隽做完最后一步,总算接虞雪怜上了花轿。
虞鸿同陈瑾跟着去陆府,坐高堂,受着女儿女婿的跪拜。
在府邸观礼的大半是陆隽的同僚,江丰茂和内阁的几个大臣也来喝喜酒,恭贺陆隽良缘夙缔。
郑管家为给陆隽的婚事办风光,花了许多银两来装饰正厅,买丫鬟婆子。
虞雪怜手持团扇,由嬷嬷牵着去新房。
她对陆府的布局再熟悉不过,只觉没走两步就到了。
金盏陪她在新房坐着。
“娘子,这桌上摆的都是你喜欢吃的糕点。”金盏笑道,“陆大人安排的真是体贴。”
桌案除去必有的桂圆红枣,其余的瓷碟盛着荷花酥,栗粉糕和八宝油糍。
虞雪怜原本想留着肚子,跟陆隽一块儿吃。
但从四更天到这会儿,她肚子空落落的,又瞧见自己爱吃的糕点,便不想别的,逐一拿着品尝。
金盏给她倒了一壶茶。
虞雪怜胃口竟出奇的好,吃下个荷花酥,两个栗粉糕,又饮几杯茶解腻。
“娘子,不能喝了。”金盏提着茶壶一晃,说,“这茶被娘子喝空了,娘子可记得嬷嬷说的娘子……娘子今夜要和陆大人成周公之礼,喝太多的茶水,不好。”
虞雪怜笑道:“嬷嬷说的不一定准,周公之礼跟喝水有何关系”
金盏被她问的难住了,这话是嬷嬷在娘子婚前叮嘱的。若细致地想,喝水跟周公之礼,应当没有什么关系罢
“那奴婢继续给娘子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