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怜收到淮阳郡主的帖子,邀她去画舫围炉煮茶,赏湖闲谈。
淮阳郡主跟梁德海成亲有三个月了,饶是郡主瞧梁德海不顺眼,当下拜了天地,即是新婚夫妻,出门在外,总不能灭夫君的威风。
这画舫是梁德海斥金买的,船身至船尾足有十尺。
“怜娘,这船上现在就剩你一人是女娘。”淮阳郡主翘着手指,拎茶盖晃了晃,笑说,“你看,我之前还能跟你站在同一阵营,可现在不能了,我竟也是夫人了。”
虞雪怜不介意淮阳郡主打趣她,她道:“寺庙的方丈说,我的婚事要晚一些,不能急。”
淮阳郡主嫣然问道:“怜娘不急着嫁人,心里是已装着郎君了”
虞雪怜笑道:“淮阳郡主怎么单审我一人莫要冷落了别的娘子。”
此言一出,坐她旁边的娘子说:“怜娘拿我们当靶子可不好,淮阳郡主审你,并无道理,谁让这艘船上,唯独你一人是女娘呢。”
淮阳郡主她们痴痴地笑着。
“行了,咱们要让让怜娘,不说她的玩笑。”
“那说些什么”
“你们成亲那夜,叫夫君看避火图了么这避火图怎的不让他们郎君成亲前看一看,咱们倒是学会那图上的东西了,可我夫君蠢笨,半宿才办成,给我气得够呛。”
嫁为人妇,女娘梳的发髻要换,着装要变,闺房的密事也转为房事之乐。
听得虞雪怜脸红耳热。
“啊呀——”淮阳郡主敲了一下桌案,道,“你们忘了怜娘在这儿吗,收敛点,不要说羞人的事。”
虞雪怜坐不住了,她找借口说要出去透透气。
她站在画舫上,看着湖水对岸。这一片湖在金陵城外,岸边的不远处,有一排排的草舍人家。
虞雪怜思量一番,陆隽应该快回金陵了。
下了画舫,虞雪怜跟淮阳郡主她们道别。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马夫忽然勒紧缰绳,长吁了一声。
“娘子,是陆大人。”
虞雪怜掀起车帘,探头去看,只见陆隽骑着马,穿一身月白锦袍,眉目在与她对视后才渐渐舒展。
“陆大人”虞雪怜讶异地问,“你独自一人回来的吗是有急事”
陆隽选了一匹良驹,它温顺的提起蹄子,走近马车。
“新县令上任的当天,陆某启程回的金陵。”
“那郑管家和观言他们呢”
陆隽说:“他们坐马车,要过些时日回来。”
虞雪怜若有所思,陆隽既独自回来,想来是有急事。
她再看向他,觑见陆隽的眼窝泛青,明显是夜里没歇息好。
“虞姑娘带护身符了吗”陆隽问。
虞雪怜低下眼帘,取出荷包里装的护身符,道:“我一直带着。”
那天在崇福寺,陆隽把护身符送给她,他说这是向方丈求的。
若细致地看,跟母亲和嫂嫂求的确实不太一样。陆隽为她求的护身符,即使他不叮嘱,她也会贴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