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海说:“我并未气馁。”他接着作揖道,“我还有事要办,告辞。”
“欸,德海兄……”男子欲言又止,一脸懵地看着梁德海消失在人群,他寻思方才的话不大可能戳到梁德海的痛处罢
放榜近一个时辰,有人雀跃,有人郁郁寡欢。
吴阿牛陪陆隽搭车进的金陵城,他原想着要捋袖子抢个好视线,奈何他隽哥太争脸,名字占在榜首,根本不用挤人堆去找。
“隽哥,咱们今儿个在城里吃饭,我请客。”吴阿牛掩不住的嘚瑟,隽哥当了解元、会元、那状元更是指日可待。再过不了多久,隽哥便是朝廷命官。
吴阿牛这一说,周围人的眼神纷纷看向陆隽。
“走吧。”陆隽轻声说。
陆隽低下眼帘,取得这样的功名远远不够,但至少向前走了一步,他不否认,自己如今贪图功利,急于求成。
若他要孑然一身地过,是可循序渐进。像老师所说,一辈子老实本分地领俸禄,做地方官。
陆隽不愿做老实本分的人,抑或者说,他本身便不是淡泊名利的人。
春风和畅,城中有不少百姓走动。天变暖了,脱去臃肿碍事的棉袍,逛街游玩的妇孺也随之多了。
贡院邻边的街巷有四五家茶楼酒肆,吴阿牛跟陆隽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隽哥,”吴阿牛摸不着头脑的问,“咱们去哪家酒楼”
他对金陵城的酒楼客栈不熟悉,算起来,隽哥在金陵住了也有几个月了,应该晓得哪条街有酒楼。
陆隽道:“去茶楼。”
“茶楼”吴阿牛扯了扯唇角,说:“隽哥什么时候喜欢吃茶了。”
虞雪怜在竹影斋订了一间厢房,她于巳时洗漱梳妆,从府邸赶过来。
“娘子,陆公子到了。”金盏站在窗台前,笑道,“那吴公子也在。”
虞雪怜坐在茶案一旁,掩面抹去因呵欠流的泪花,说道:“可以泡茶了。”
厢房备的东西齐全,她洗干净手,按着母亲泡茶的步骤去做。
“娘子要亲手给陆公子泡茶吗”金盏关了窗户,说道,“奴婢多嘴问一句,陆公子和……娘子是朋友”
她伺候娘子的时日虽不及良儿,但今日娘子约见陆公子到茶楼,单独带她一人来,只看这一点,娘子对她是不藏事的,是以金盏不怕虞雪怜生气。
“是。”虞雪怜提袖把茶叶放入壶中,说,“可还有要问的”
“奴婢没有要问的了。”饶是金盏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能往深处去问了。男女之间左右不过那回事,陆公子好歹是书生,应不会做出有损娘子名节的举止。
房门叩叩地响了,金盏前去开门。
吴阿牛对金盏有几分印象,见了她的脸,傻笑道:“姑娘,真巧,你也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