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低下眼帘,凝视虞雪怜许久,直到她也低眉,他问:“虞姑娘又为何要送我衣衫”
虞雪怜实话实说,不遮掩地答:“我怕你染上风寒,故让弟弟去给你送衣物。”
“为何要怕我染上风寒”陆隽饶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虞雪怜的脸颊,她不躲闪他的目光,这代表她未说谎。
虞雪怜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她哪料到陆隽问她这些问题。
“陆公子是为救人落水,我害怕是人之常情。若是陆公子的朋友落水,你不会怕他生病吗”
陆隽缄默不语,过了片刻,道:“或许会。”
说媒
日昳时分,虞雪怜从陆隽家出来。因着吴阿牛被爹娘喊回家招呼亲戚,而陆隽腿脚不方便,是以盼夏把带路的活揽下。
她和虞雪怜饭间就很谈得来,一路说笑着。
这会儿村里的婶子大娘坐在核桃树下摇扇啃西瓜吃,瞅见盼夏领着个如花似锦的小娘子,当然是掩不住的好奇心。
“盼夏丫头,你家几时有这等子的亲戚了”嘴里吐出西瓜籽的大娘招手喊盼夏到她们那里坐。
她们有些是在花坞村长大的,有些是从外村嫁来的。
在村里一日复一日地陪男人们下地干活,烧火做饭,家中起码有两个小孩要喂养。
拢共这么大点的村庄,聚在一块东扯西扯,扯谁家的公婆不好相处,扯那家的媳妇偷汉子,又嘲笑这家的男人不中用。
盼夏生怕这几个大娘的唾沫星子喷到虞雪怜的身上,她上前两步,说道:“李大娘,虞姐姐不是我家亲戚。她是陆隽哥哥的朋友,来村里做客,这不太阳快下山了吗我送送她。”
“陆隽”李大娘的笑容倏忽消失,像是碰着脏东西似的欲吐作呕。谁不晓得这瘟。神。的名号,沾上便浑身霉运,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的。
这小娘子穿的戴的,她们这辈子也摸不着,那穷书生何德何能攀上这种富贵朋友
盼夏挡着虞雪怜的身影,那些大娘婶子左瞅右瞧,仿佛看到什么稀罕物,窃窃私语的。
李大娘晃了晃蒲扇,说道:“那你快点去送吧,天黑了不安全。”
盼夏暗暗松了一口气,难为李大娘没有问这问那的。
村里的土路凹凸不平,虞雪怜走得吃力,她一直盯着脚下的石头,以免被绊着。
离下山还有段距离,虞雪怜想借此机会多了解了解陆隽,她问:“盼夏姑娘,陆公子在花坞村有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