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丞气极反笑,金陵城的小娘子争着抢着想和他有所牵扯,想和他搭话吃茶。到了虞雪怜这儿,他吃的唯有闭门羹跟一肚子的气。
再想起坠在腰间重重的钱袋子,里面装的是穷书生给虞雪怜的银子,袁丞解开钱袋,扔在案上。
“这是鸿胪寺主簿吴煦托我给你送的,你同姓陆的是何日勾在一起的”袁丞如握住虞雪怜的把柄,理直气壮地问。
“喵呜——”窗台处闯来一只黄狸猫,它爬进房内,窝在钱袋子上。
虞雪怜拎着它起来,抱在怀里,说道:“我与陆隽是清白关系,我曾买过他卖的字画,他给我这些银子,是想谢我帮他的忙。”
她料到陆隽不会轻易收下她送的衣物。
他不喜亏欠别人,也不喜别人亏欠他。
钱袋子沉甸甸的,陆隽是塞了几两银子……他的字画仅卖几十文钱,浮白打听过,陆隽做工的客栈一年给他五两银子。
这笔钱财对于陆隽来说不是小数,虞雪怜肯定是要还给他。
袁丞不解,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穷书生掏尽钱财送给虞雪怜
他接受不了卑贱寒酸的男子和虞雪怜有一丁点的牵扯,这是在侮辱他。
袁丞喋喋不休地问道:“他一介书生,有何困难要你帮他”
“小侯爷当然不会明白黎民百姓的难处。”
虞雪怜给狸猫理顺炸开的毛发,揉着它的肚皮,柔声笑道:“你在府邸不到两个月,长了起码有三斤肉吧明儿个我可要和小丫鬟说说,带你在后花园溜达溜达,不然你以后怎么爬树上乘凉”
言毕,她抬头看向袁丞,说道:“小侯爷还有要问我的吗”
袁丞冷脸说道:“告辞。”
她对他甚至不如小牲畜有耐性,宁肯关怀小牲畜是胖了瘦了,都不肯好好待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殷勤
熏风解愠,昼景清和。这日老太太由虞鸿领着,坐轿子去灵谷寺烧香,还带了十余个小厮丫鬟跟随。
老太太一走,府邸仿佛少了一尊大佛,做事也不用提心在口了。
虞雪怜早早地起来梳妆换衣,和浮白去书斋买了《千字文》《增广贤文》《格言联璧》,她准备给陆隽送去。
爹爹知她不喜去寺庙,便没让她跟着。
灵谷寺在金陵城外的紫金山下,从镇国将军府出发,起码要四五个时辰。
母亲说今夜就在灵谷寺借宿吃斋饭,赶到明儿个午时回来。
这般思量着,虞雪怜也坐上了去慈溪镇的马车,她有阵子没找陆隽了。
一来是怕耽误他温习功课,二来祖母管教的厉害,鹰眼似的盯着她们姊妹读书,若要出府,须说清要去何处做何事。
而有浮白在外走动差事,是以虞雪怜并不急着出府。
到了慈溪镇,已临近初午。
街巷摆摊的小贩稀少,从街头走至巷尾,独不见陆隽的字画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