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陆隽皱眉问道。
侍女泪眼蒙眬,一抽一泣地说:“殿下他今日吃多了酒,他,他强迫奴婢服侍他,奴婢不依。世子刚开始只骂奴婢不识抬举,就接着吃酒了。可,可他吃完了酒,便无端暴怒起来,神志不清地抱着奴婢出了舱室。”
“依你所说,世子是中毒了。”陆隽没见过吃酒的人会发起疯病,他继续问道:“之前有这种情况吗”
侍女摇头哽咽道:“没有,世子的脾气虽暴躁,平日待我们还好。”
吴煦表情复杂,附和道:“陆兄说得有道理,世子殿下的酒应该是被人下了毒。”
画舫上的人陆续下来,燕王世子落水,丑态百出,无人有心情留在这里了。
但燕王世子疑似中毒,他们又不能说走就走,若是着急走,定让人怀疑是凶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李秉仁瘫在草地上,那些公子哥儿没个主心骨,不知该做什么,只远远地瞧着。
袁丞扛得住事,他先吩咐侍卫去驾马车,送李秉仁回燕王府找大夫,再把此事详细告知燕王。
“小侯爷。”吴煦上前作揖道,“吾是去年新上任的鸿胪寺主簿吴煦。”
袁丞略略点头,眼前的吴煦样貌平平,衣着朴实。
鸿胪寺主簿,官职小得可怜,这不光彩的事偏让他看到了。
“这次多谢吴大人了。”袁丞说道:“今日世子殿下的事,望吴大人保密。”
吴煦明了袁丞的意思,他怕他把燕王世子的丑事抖出去,为官者忌讳的便是多嘴多舌。
袁丞不指示,他也是知道的。
“下官偶然经过此处,不知船上的人都是谁,不会在他人跟前说。”吴煦不想把陆隽的功劳抢走,向袁丞引荐道,“这是下官的同窗陆隽,他水性好,得以救下燕王世子,是他的功劳。”
袁丞这才去看陆隽,穿一身粗布做的衣衫,黏着水草,大概是从湖里带出来的。
他条件明显不胜吴煦,没有玉佩,没有发冠,靴子老土陈旧。
这个人的面容,勉强可入眼。袁丞觉得在哪见过这张脸,但此人寒酸得在金陵城找不出第二个,想来是哪个要饭的和他像罢。
袁丞问:“原来如此,陆公子也是鸿胪寺的吗”
“不是。”陆隽从容应道:“陆某一介草民而已。”
吴煦想替陆隽说点什么,然陆隽现在还未参加秋闱,未得功名,他不好卖弄别人的才华。
侍卫抬着李秉仁上马车,这闹剧到了尾声,那群纨绔一刻不想多待,接二连三地走了。
袁丞留在这里善后,令侍卫把画舫处置妥当。
他以感谢救燕王世子为由,请吴煦二人到丰乐楼用膳。
吴煦躬身推脱道:“小侯爷的心意,下官领了,但小侯爷在此处理要事,下官不敢叨扰。他日若有机会,下官必当在丰乐楼请小侯爷吃酒。”
袁丞笑道:“实不相瞒,我与鸿胪寺少卿同在国子监读过书,当时也是同窗。今日吴大人偶然经过,却帮了我大忙。且陆公子合我眼缘,若是错过了,未免可惜。”
“吴大人万勿推辞。”
“这……”吴煦踌躇不定,他总得询问陆兄愿不愿意。
没等吴煦作答,那边的女娘唤袁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