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路尤其顺利,本来就是暴雨天,大家都避于屋内,朱富领着一队侍卫又追着路老大而去。白福他们惊讶的看着那整箱的黄金,突然有些担忧,他们要如何离开。面前吊着右臂,安抚完那只老虎站起身来的青年,拨开了额前被淋湿的头发,轻声说道:“放心吧,张天师他们为了运东西上山,特意修了石板路,从后山直通这里,就算是大雨,也耽误不了多少行程,快走。”“那大人,你怎么办?”白福有些担心。“走你们的,我自有办法!”叶怀昭摸了摸怀中的火石。“小心。”白福收起脸上惯常的笑容,郑重的对着叶怀昭说道。一盏茶后,叶怀昭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了,便拍了拍老虎的头,“等下你躲远一些。”那老虎像是听懂了,忍痛起身往山洞里走了几步,拿大脑袋蹭了蹭他。屋外大雨倾盆,闪电将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鹤鸣山顶,显得尤其的可怖。住在别院的宠妃,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怎么也睡不着,打发身边的太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轰隆,轰隆。”一阵闪电过后,巨大的响声响了起来,而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居然伴随着一阵阵的地动,将本就睡不踏实的人给晃醒了。“怎么了?”宜妃娘娘起了身,在一旁伺候的水涵空赶紧为她披上了衣服。“打了个大雷。”“我怎么感觉到床在晃。”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奴婢出去看看。”水涵空低着头,想往外走。宜妃却拉住了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快去加件衣服,去睡吧,这么大的雨,你一个女孩子去看什么看,有事了自然会有人通知的。”水涵空低着头,心中却有些烦躁,那个叶怀昭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说想要娶她,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不说,宜妃也招她近身伺候,让她行动颇为不便。“娘娘娘娘。”一个浑身湿透的宫女跑了进来,柔妃一脚便踹了过去。“声音小点,吓的本宫的心,突突乱跳。”说完又嫌弃的看了眼地上的水渍,“你站远些,到底什么事。”“后山,后山起火了。”柔妃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么大的雨,为何起火了?”“想必是被雷给劈的。”那宫女小声的说道。柔妃揉着额角说道:“烧不起来,你和阿善去丹炉那边看看。”“娘娘,娘娘。”外面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个人,完全顾不上礼法,就来到了柔妃的床边,留下一滩滩的水渍。“天火刚刚劈了炼丹房,炼丹房,炼丹房炸啦。”“什么!”那姿色绝美的女子“嚯”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忙披上了外衣。“怎么炸了?哪里炸了?”“库房,库房炸了,天火劈到了库房上,引燃了里面存放的东西,便直接燃了起来。”柔妃穿上了衣服,急急忙忙的走过了回廊,接二连三的雷电落了下来,将她的一张小脸照的煞白。“咳,咳。”宜妃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这么大的雨,妹妹怎么过来了。”说完赶紧让人给她拿来了厚毯子。“不嫌弃的话,快到床上来暖一暖,你这身子最近本就虚弱,哪里能受的了凉。”柔妃也不推辞,直接便坐上了床。“宜妃姐姐,我被那雷声给吓醒,睡不着,害怕的很,便厚着脸皮来打扰姐姐了。”说完抬起一张娇嫩的小脸,我见犹怜。“提什么打扰啊,我也被吓醒了,还感觉到床在动,不过你身子要紧,别在年轻的时候落下病根了,你们去煮点姜茶来,哎,涵空,把衣服穿上再出去,外面冷,咳咳。”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哎呀,可吓人了,听说张天师的炼丹房被天火劈中,直接炸了,所以响动才这么大。”水涵空闻言,加快步伐走了出去。“哎,这孩子,仗着自己身体壮实,老是不爱惜自己。”说完无奈的对着柔妃说道:“我还等着她孝期一过,嫁给昭儿,喊我一声姑姑呢。”柔妃的嘴角一僵,没有接话。很快姜茶便被端了上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听着雨声一点也不见小。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在门外:“禀告二位娘娘,火已经灭了,但是炼丹房全毁了,前山后山的路,都被山石给堵住了,听说很多侍卫在救火的时候,被炸死在炼丹房里面了。”“那山下的人也上不来了?”柔妃皱眉问道。“这雨估摸着还得下一阵子,得等雨停了才能疏通山道。”“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夜里凉,你们仔细些。”宜妃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雷雨呢。”柔妃望着窗户出神,“那是姐姐出身好,自出身就有避风之处,其实啊,这最大的风雨,往往都是在人最凄惨的时候。”宜妃点了点头,“境由心生。”柔妃一袭素衣,唇如点朱、秀发如墨,正是女孩儿大好的年华,却满眼凄惶的感叹着人生风雨无常。“姐姐自小定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宜妃轻轻咳嗽了几声,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家中真心待我的,唯有娘亲和兄长,其他人看待我,不过是一件贵价的货物罢了。”柔妃闻言也有所触动,“没想到姐姐出身诗书世家,却还是有这种困扰。”宜妃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还未出声便听柔妃接着说道:“也是,且不说我们,像皇后出生钟鸣鼎食之家,贵妃出自巨贾之家,却一样的身不由己。”“她们自小享受着锦衣玉食,便要一生与家族绑在一起,成为翅膀或者成为踏脚石。”柔妃叹了口气,“但也好过我,自小便懵懵懂懂,甚至连爹娘都没见过,只能不停的往上爬。”一阵惊雷又响了起来,将窗户震的噼里啪啦的响,也掩盖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不停的证明自己有价值,才不会被放弃。”:()恨春迟